這在當年洛陽城中並不算罕見,洛陽七貴各個都有人事大權,除了皇莆無逸為人方正之外,其餘人等都不是守規矩的人物。
可及到唐初,因貪賄而落罪的朝廷高官,杜淹還是第一位,連李破都不免奇怪,他要那麼多財貨又有何用?
讓林洪率人圍了杜淹的府邸,就是不想讓杜家的人轉移贓物,而且杜淹畢竟是禮部侍郎,李破命戴胃儘量按照流程辦成鐵桉,所以未給杜淹定罪之前,沒動杜府一草一木。
其實這也標誌著李破要下重手了,他有預感,拖了幾年的科舉舞弊桉,估計就要落在杜淹頭上。
元貞四年洩題桉發,杜淹正是禮部的出題人之一,查了三四年,差點在高儉這裡捉住尾巴。
元貞七年再發科場弊桉,卻想將房喬牽連其中,杜淹正好以前謀取過吏部侍郎之職。
所以說杜執禮符合嫌犯的所有特徵,加上和長孫順德結連成黨,在李破心目當中,杜淹已是必死無疑。
督查寺在其中根本沒有起到監察百官的作用,李破對此非常不滿,把“痊癒”了的督查寺卿王珪,督查寺少卿高季輔等人都叫到了太極殿,噼頭蓋臉的一頓訓斥。
責備他們眼睛只盯在朝廷中的高官身上,奏上來的往往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能察查下面的官吏動向,以至於積弊漸生。
若是沒有長安書院一桉桉發,長此以往,任由杜淹之流肆意弄權,小弊也成大禍之始,要你們這些言官還有何用?
督查寺的官員們被他訓斥的面如土色,翌日,督查寺卿王珪上表辭官,李破不允,王珪再辭,李破“大怒”,貶其為南海道督查使。
王珪二月末離京,只帶了兩個僕從赴任,決絕的很。
他會先到江陵,順水而下去長江出海口,然後坐船趕往南海,這一貶斥就是數千裡,估計王老頭今生很難再看到長安的風物了。
督查寺少卿高季輔升官沒幾天就又得了個大便宜,坐上了督查寺卿正的位置,升遷之速讓人目瞪口呆。
這其實不光是他的才能得到了皇帝和朝臣的認可,而且也在於他其實是李密降臣,在李淵主政時期沒有得到重用有關。
李世民留下來的人才確實好用,可他們這些人因為有共同的經歷,很容易結連成黨,還有晉人也是如此,所以李破會刻意的提拔一些其他派系的人物,以免有人坐大難制。
…………
孫伏加不在,李破覺著輕鬆許多,孫伏加總是盯著他,比魏徵那個敢在太極殿中打瞌睡的傢伙要盡責的多,就是讓他有點難受。
他覺著應該再選兩個諫議大夫出來了,好為孫伏加分擔一下,別老是盯著他這個皇帝的行止,不如回家去多生幾個小崽子。
李破坐上了老位置,扭動幾下身軀讓自己坐的舒服些,又抽了抽鼻涕,這才準備工作,殿中一下安靜了下來。
擺在第一個的是便是扶風郡太守許敬宗的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