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追逐而來的騎士,禿著前額,戴著翻毛皮帽,身上穿著骯髒的皮襖,無疑,他們並非突厥部族,很可能只是遊蕩到了這裡的突厥附屬部落中的一員,甚至於,他們可能屬於臣服於大隋的草原部落。
這樣的部族,在雲中草原上並不少,他們在這裡放牧,在兩個大國之間來回搖擺,很難界定他們的歸屬。
無論是突厥還是大隋,也都無意在短時間內,確定這片土地的歸屬,漫長的大國博弈當中,這樣混亂而又身份模糊的緩衝地帶,必不可少。
也許他們是契丹人,也許他們是鮮卑部族,也可能他們是漢人和匈奴人的後裔,在這樣一個時期,沒多少人關心這個,甚至於他們自己可能都說不清自己血脈的來源。
而此時,不論是追逐敵人而來的胡人,還是逃命的漢人,都不會顧慮這個。
仇恨已經建立起來,只能用鮮血來洗刷,你死我活的爭鬥,在這片土地上已經延續了太長的時間,而且還要一直延續下去。
追兵們咆哮著,追到山腳下,紛紛勒住馬韁,滾鞍下馬,拿起弓箭,不停的射出箭矢,想要將敵人射死在山坡上。
這個時候,他們絲毫也不顧忌箭矢的難得,因為逃走的敵人,殺死了他們的首領,作為首領的衛士,他們已經失去了回去的資格,要麼流浪於草原之上,要麼便殺死仇敵之後,追隨首領而去。
回到部落中的結果只能有一個,那就是被殘酷的處死,不會有第二個可能。
在首領被殺的那一刻起,他們以及他們的妻子兒女悲慘的結局其實已經註定,他們之所以追到這裡,一來是仇恨使然,二來,則是為恐懼所驅使。
氣急敗壞,兼且絕望的他們,已經不會顧忌,遠方的長城,本來是他們這些部族的禁地的事實,勢要殺死這個狡猾而又卑鄙的小崽子,為首領報仇。
但敵人逃命的本事,實非他們所能預料。
不但之前,順利的逃過了他們的圍堵,而且,在這個時候,于越來越是陡峭的山坡上,逃亡的少年不停的來回奔跑,絲毫不顧及於體力,從不直線攀爬,給敵人以瞄準的機會。
箭矢在他身邊不停飛過,一支箭矢甚至擦過他的肩頭,將他那已經看不出本來顏色的皮襖撕裂了一個長長的口子,也沒讓他眨一下眼睛。
終於,林木漸盛,山石也提供了更多掩蔽之處。
少年靠在一顆大樹後面,急促的喘息了半晌,這才探頭看了看下面氣急敗壞的追兵。
老子還是逃出來了,這些狗東西,想要老子的命,還差的遠呢。
稍稍歇了口氣,少年沒有急著往山中逃走,而是露出半邊身子,精準的一刀劈飛一支奔向胸口的箭矢,同時向山下的敵人豎起了中指,哈哈大笑。。。。。。
笑聲不絕,讓這狼狽的逃命少年,竟是顯出了幾分雄豪之氣。
山下的敵人雖然不懂什麼國際通用手勢,卻也知道,敵人正在取笑他們的無能。
咒罵之聲立即響徹山腳,隨即,十幾個人一陣爭吵後,看著少年漸漸隱沒于山林的身影,不由大急,一個大漢,拔出彎刀,一刀將一個嚷的最歡的傢伙砍倒在地,大聲怒吼著,留下了兩個人看守馬匹,帶著其餘人,追上了山坡。
(阿草開新書,隋末故事,篇章會非常宏大,但阿草很擔心,自己掌握不了節奏,而且查資料會耗費大量的時間,所以只能寫著看,有什麼漏洞,大家也別太在意,畢竟不是正史,年頭和人物歲數對不上的地方,大家也別太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