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李破麾下悍將中的最勇猛無畏的一個,在這個時候,他只想痛飲突厥人的鮮血,補上自己來到代州之後,一直缺少的很重要的一個短板。
他要衝上去,砍下那個什麼克魯護設的腦袋,就像前些時砍下竇家小兒的腦袋一樣,立下此戰第一功。
成長於動亂之中的他,天生好像就為戰爭而生,也是戰爭培養出來的最為兇殘的野獸。
隨之一排排的騎兵,催動了戰馬。
大軍開始向前湧動,先是徐徐向前慢跑,接著逐漸加速,並進入疾馳的節奏當中。
隆隆響起的馬蹄聲,終於成為天地間唯一的主音。
彪悍狂野,滿身殺氣的代州騎兵,斜斜舉起鋼刀,反射著清晨的陽光,讓這裡成為一片移動的刀林。
大軍發動攻擊的同時,突厥人終於被驚動了。
經驗豐富的突厥戰士,猛的從地上跳起來,有的直接跳上馬背,向聲音響起的方向張望,有的則慌慌張張的竄出帳篷,嘶吼著問同伴兒,是誰吹響了號角,又是誰率人出去了?
克魯護從夢鄉中驚醒,昨晚喝的太多,如今頭痛欲裂的他,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對勁兒,只是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的護衛闖了進來,“將軍,是敵人,很多敵人在向我們衝過來。”
克魯護一下跳了起來,危險的感覺隨之而來。
他一下便將鋪在帳篷地上的氈毯撕破,姿勢難看的趴了下去,於是,他的眼睛猛的睜大到了極限,好像要裂開一樣,沒錯,很多的騎兵,好像從地裡冒出來一樣,已經快要殺到他們身邊了。
不可能,這是克魯護的第一個念頭兒,在草原上廝殺了這麼多年的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詭異的事情,如此多的騎兵,靠近他所率領的大軍這麼近了,竟然才被發覺。
這是很難想象的一個事實。
可下一刻,他將所有的不可思議都拋到了一邊兒,作為這支突厥精騎的統領將軍,將無數敵人的頭顱砍落的突厥勇士,他是不會像羊羔一樣帶著敵人的鋼刀斬落的。
此時,阿史那可豐也醒了過來,頭一個映入眼簾的就是克魯護那張猙獰中帶著無盡瘋狂的大臉。
他的衣襟兒被克魯護一把揪住,驚慌中還待掙扎,可身子一歪,就被克魯護扔給了手下的護衛。
“快,帶王子先走,敵人來的很快,無論如何,都要將王子送到大利城,回去告訴可汗,克魯護可能不能追隨在他的身邊了。”
聲音還在飄蕩,克魯護已經抓起他的彎刀,衝出了帳篷。
蒼涼的號角聲從突厥營地中響起,在這樣的號角聲中,東方汗賬下最無畏的勇士們,曾經戰勝過無數兇悍的敵人。
可這一次,號角聲中,不再有蜂擁突前,矢志為東方汗殺死敵人的勇士,他們只想用號角聲催促混亂的戰士們聚集起來,抵抗敵人的進攻。
晚了,一切都晚了。
敵人縱馬疾馳,很快就跨越了這段不近的距離,蜂擁而至。
一個壯碩如天神近衛的大漢,揮舞著手中如同棍棒一樣的大刀,第一個衝進了突厥人的營地。
疾馳當中,一刀便將一個躲避不及的突厥戰士,揮成兩段。
漫天噴灑的鮮血中,一個個穿著鎧甲的騎兵突入進來,將剛剛騎上戰馬,還沒等走上幾步的突厥戰士,像割草一樣砍下戰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