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府就回府吧。”高衍打斷了黃伺的話。
待到高衍走後,黃伺微微嘆氣,想了想,還是說:“奴從秦王府來,看著陛下和殿下長大,如今你們成為這樣,老奴真的,真的。”
說了沒幾句,黃伺抬起袖子抹著眼淚。
洛清芷微微嘆氣,慢條斯理,喚著:“黃叔。”
“使不得,使不得。”黃伺立馬跪下,說:“郡主跟老奴身份有別,可不能這樣喚老奴了。”
洛清芷嘆了一口氣,淡淡的說著:“黃公公也知我不該這樣稱呼你,是因為身份有別,那我同陛下何嘗不是身份有別。”
“可那是陛下,普天下最尊貴的陛下。”黃伺繼續說著。
洛清芷點點頭,說:“我當然知道他是普天下最尊貴的陛下。”
她不願再多說什麼,披上白色大氅,走了幾步,不經意的問著:“太子殿下呢?”
黃伺自然知道洛清芷想問什麼,卻是顧左右而言他,回答著,“自從五年前陛下受傷後,最不喜別人為罪人求情。”
“罪人?”洛清芷不解,反問著,卻遲遲得不到答案。
黃伺對著殿外,大聲問著:“車架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公公。”
洛清芷沒有挪步,而黃伺拗不過,終於還是屏退了左右,小聲的說:“郡主暈倒後,陛下震怒,連夜讓元將軍徹查,隨後在舒太妃宮中查到了毒藥。”
“舒太妃?”洛清芷疑惑。
黃伺點點頭繼續說:“就是太子殿下的生母。”
“然後呢?”
“陛下以謀害之名,賜舒太妃鴆酒,太子殿下情急之下便說是自己下的毒,陛下,陛下便連夜命人撰寫詔書,廢除了太子,貶為了庶人,限他一月內離開金陵。”
聽完黃伺的話,洛清芷微微低頭,心想,“果然昨晚的一切是衝著太子去的。”
副將風自南扶著她坐上轎輦,洛清芷靠著軟墊,閉著眼睛回想著昨夜的一切,自己如同一顆棋子,被所有人擺弄,只為貶黜太子,而成為庶人的太子,又怎麼可能還活的下去,殺太子是大罪,可悄悄殺一名庶人算不得什麼。
車架的左側傳來敲擊聲響,洛清芷掀開簾子,風自南輕聲說:“剛剛得到的訊息,舒太妃薨了。”
洛清芷皺眉,壓低了聲音,問:“他怎麼樣。”
沒等風自南迴答,車輦突然停下,簾外傳來吵鬧的聲音。
“大膽,竟敢攔安寧群主的車架。”
風自南抬眼一看,確定來人,說:“少主,是太子。”
洛清芷捲起簾子,對上的便是一雙怒意的眼睛。
穿著孝衣的少年,寒風吹亂他的髮絲,卻沒有撼動他的傲骨。
今晨中書省的詔令已經下達滿宮,站在車前的不是太子高楨,已經是庶人高楨了。
宮人上前驅趕,洛清芷出言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