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師父的笛聲麼?”小白龍驚訝,但很快又否認了,“這笛聲如怨如慕,不像是師父這般自在之人喜歡的音律。”
說著,他朝著笛聲的方向走去。
只見前方不遠處,白紗長裙的女子手持骨笛,側坐在樹梢上,對著大海靜靜吹著。
如薄紗的月光,銀色的海面,氤氳著星光的沙灘,吹骨笛的女子,顯得奇幻而怡麗,且富有詩情畫意。
更讓小白龍吃驚的是。
在少女吹笛之時,前方的海面突然分開,形成涇渭分明的一條溝壑,海水如同水晶般不再流動,甚至還能用肉眼看清下方的浮游水藻,魚蝦蟹貝,海螺號角,還有五顏六色的珊瑚,甚至能看到數百年前的沉船、超級巨鯨的骸骨,景色綺麗,和太虛天的夜晚一樣美麗。
小白龍驚了。
他用劍斬不開的海水,卻被姑娘的笛聲輕易分開了。
“小骨姑娘...你這,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小白龍瞠目結舌,驚訝問道。
他的一劍之威,自認為已經很厲害了,卻沒辦法分開海水,而花小骨只是吹了一首意境憂傷的曲子,卻輕輕鬆鬆分開了大海,二者之間,有著天壤之別。
吹一首曲子就能分開大海,這究竟是什麼絕技,他也想學!
“是你呀,敖烈。”花小骨坐在枝頭,對小白龍笑了笑。
她笛聲一停,前方的海面便重新癒合,平復如初了。
見此,小白龍快步走來,微微仰頭,頗為興奮道:“小骨姑娘,你剛剛那是什麼神通,能教教我麼?”
“這是師父教給我的音律之道,師父傳授予我,並未告訴我這門神通的名字,因為我擅長的曲子風格都比較憂傷,有物哀之意,所以我稱之為“八荒絕音”。”
說到這,花小骨輕輕一嘆。
“師父造化萬古,修成自在之身,傳授我音律之道,然而我卻劍走偏鋒,吹不出師父那種自在隨性的意境。”
聽到花小骨有些嘆氣,小白龍安慰道:“在我眼裡,你已經很厲害了,不用這麼悲觀啊。”
“嗯...”她點點頭。
不過隨即又是垂下眼瞼,有些心事道:“可如此演繹,與師父的音律之道幾乎背道而馳,音由心生,我沒有師父的境界,始終奏不出如師父這般的天籟之音,還是有些可惜。”
相由心生,音律亦是如此。
不自由之身,怎能演繹出輕巧靈動之音?
而這時,不遠處又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當年羲、和歷數之學,冠絕古今四海,皋、契、堯、舜皆未必能之也,然至於今日,循羲、和之法而舉世修之,凡人普士,亦能推步占候而無所忒,連堯舜也未必及之,師父傳下音律之道,不在乎如何演繹,只求傳承,為的是讓我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登高而望遠,並未要求我等超越他老人家的理念,所以小骨姑娘不必為此而心生介懷。”
聽到這話,花小骨和小白龍都不約而同地望了過去。
不僅小白龍注意到了這邊的聲音,連白蓮也聽到了。
跟隨著白蓮而來的,還有有些不好意思過來的棕熊怪。
不過他雖不好意思,但好在臉皮夠厚,就跟白蓮一併來聽曲子了。
其實他們比小白龍還先到,只是在一旁聽曲,沒有作聲,只是聽到花小骨嘆氣,白蓮便出聲開導她,這才出面。
“嘻嘻,小骨姑娘的曲子真好聽,雖然俺老熊不懂這些,但好聽就是好聽,你讓俺老熊來吹,只能聽個聲,啥旋律都沒有。”
棕熊怪憨憨笑道。
他一笑,猥瑣的氣息渾然天成!
好在大家都認識,不然他真對著不認識的妹子這樣一笑,那感覺就跟獸人看上了精靈妹子似得,別人百分百會被嚇跑。
“原來你們都在啊!”小白龍無語,這幫傢伙鐵定早就來了,只是在遠處聽曲子,都不出來。
白蓮笑道:“能洗練仙魂的曲子,聽一聽沒什麼害處,為什麼不來聽呢?”
棕熊怪撓撓頭,啥洗練仙魂,他只覺得好聽,怎麼什麼感覺都沒有?
真是奇了怪了。
他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嘟囔道:“你這分明就是白嫖,知道師父以前怎麼說的?他老人家說世上最不喜歡的生靈有三,一是蚊子,二是老鼠,三是像你這樣的白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