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汝將茶杯放下,嘟噥道,“是有段時間沒有好好犒勞犒勞自己了,這段時間日日都不知道忙些什麼。”
雖然聲音小,但是傅堯卻聽清楚了,輕笑,“走吧,帶你去吃好吃的。”
傅堯帶著唐思汝到了茶樓,這茶樓唐思汝經常來,但是都是以男子的形象示人。今日倒是第一次,穿著女裝進來,頗有些不習慣。
傅堯在前面說,“往日你來這裡總是帶有目的性的,殊不知這家茶樓不僅僅茶不錯,小菜也挺好的。今日你就放下心中的擔子,好好品嚐品嚐。”
說著朝身後的唐思汝一笑,“這茶樓倒是揚州城出名的,若不是思汝,我也不知道。”
唐思汝緊了緊和傅堯牽著的手,“陰錯陽差罷了。”
唐思汝和傅堯上了二樓的隔間,那日店小二和唐思汝說這二樓風景宜人,唐思汝心中有事沒有上來。今日一看,這店小二說的倒是不錯,這二樓的風景,的確不錯。
後面臨著的就是揚州城內的河,已是秋天,落葉紛紛,飄到河面上但是也好看的很。唐思汝看著在河面上飄動的葉子,微微出神。
“思汝想什麼呢?”傅堯倒了杯茶,輕聲細語的問。
“這裡但是同我們那得聽雨軒長的挺像的。”唐思汝慢慢出聲說。
“思汝是想家了?”傅堯看出來唐思汝的心思。
唐思汝愣了會,輕生笑,“倒也不是想家了,就是不知道父親的身體怎麼樣?我們在朝堂上得罪那麼多人,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為難父親。”
傅堯不言語,那怕唐思汝逞強說她沒有,傅堯也能看出來,唐思汝睹物思人了。
菜一盤接著一盤的上來,當真同傅堯說,這家的菜品不錯。
唐思汝吃了幾口,突然想起來,抬頭看向傅堯,“說起來,你這些日子日日不在家,不是去調查畫卷蟲子一事嗎?也不見你帶回來什麼訊息,但是幫我解決縣官的事。你那件事,進展的怎麼樣了?”
傅堯的筷子一頓,抬頭看著唐思汝,語氣中帶著些無奈。“本來不想讓思汝知道的,但是既然思汝問了…那件事,我竟是毫無進展。”
傅堯告訴唐思汝,這些天他確實夜以繼日的去調查這件事。從櫃子的源頭,到這些天接近這個櫃子的人,再到樟木生蟲的原因,他都一一過問。但是就是沒有一點差錯,讓傅堯無能無力。
可偏偏,就是這毫無差錯,讓傅堯覺得怪異的很。若是事事都沒有出錯。那這蟲子又是從何而來?難不成是他和唐思汝,自己放進去的?
傅堯輾轉反側之極,決定讓自己換個心態,越是糾纏在這種問題上,他越是找不到線索。空餘這才幫唐思汝抓縣官的把柄,順便讓自己清醒清醒。
唐思汝倒也不意外,能辦成這件事的,定然是很瞭解他們的。若是輕而易舉的就讓傅堯查明,那這個人就是送死上門。
他不會這麼笨,所以細節定然隱藏的一清二楚,如此倒也怪不得傅堯。
“眼下縣官一事,只要宋氏帶著縣官來一趟,應當就能水落石出了。”唐思汝說,“畫卷生蟲我們一起查吧。”
傅堯雖然知道唐思汝不會怪罪自己,但是親耳聽到唐思汝這麼說,心中還是有些堵塞。點點頭調理好心態,“也好,有思汝在定會事半功倍。”
唐思汝和傅堯一起回了畫廊。唐思汝細細的看了畫卷,和存放畫卷的櫃子。這櫃子外面但是沒有被蟲子叮咬的痕跡,裡面卻是鏽跡斑斑。應當是有人從裡面放進去的蟲子,唐思汝咬了咬嘴唇,越發確定這是人為而至。
還是要從源頭查起來,首先早知道櫃子裡的是什麼蟲子,一般生活在哪裡。
唐思汝讓李波請了一位當地的農民,她同傅堯,都不太清楚南方的習性。本地人過來。應該更容易知道,這櫃子裡面是什麼蟲子留下來的。
李波得了命,動作很快,花了些銀子請來了一位本地的農民。
“老闆,人來了。”李波敲門說道。
唐思汝聽聲抬頭,看了看農民點點頭,“勞煩先生了,能幫我們看看這櫃子裡是什麼蟲子嗎?”
那農民什麼時候聽過這種敬稱,如今不僅僅被貴人尊稱,還哪了辦事的銀子。農民喜的笑開了花,點頭哈腰的上前檢視。
光線不太明亮,農民眯著眼看了好久,細細的感受著這櫃子上留下來蟲子的咬痕。
唐思汝拿起來那些自己收的佳作,看著它被蟲子啃食的不像樣子,心中心疼的很。這些畫是不能獻給皇上了,收藏價值也因為被蟲子啃食後變得不高。唐思汝嘆口氣,拿起來畫走到陽光下,想在陽光的照射下,看看這畫鮮美的配色。
陽光鋪在畫上,唐思汝眼尖的發現,這畫但是多了好些白色的反光。唐思汝皺了皺眉,她記得收來的時候不是這樣的…而且這些白色,但是有些凸起來。
唐思汝收出手撫摸了下,最後捏起來那些白色的反光物。一條乳白色的線條,眼色和畫的底色太接近了。若是唐思汝不拿在陽光下看,是看不出來的。
“先生,這是什麼?”唐思汝捏這線條轉身問農民。
農民原本和傅堯在那邊商討是什麼蟲子,被唐思汝喊來,疑惑的心頭豁然開朗,“哎喲,小姐你可是幫大忙了!這是那蟲子的分泌物。”
農民捏起來線條說,“若不是小姐找出來這個,怕是我判斷是什麼蟲子,還要一會。”笑了笑接著說,“這蟲子叫蝦環,是我們南方一種水生蟲子,平日裡都在陰暗潮溼的地方,或者水下,平日裡偶爾還會咬人。小姐這屋子裡,我看乾燥通風,應當不是這蟲子生長的地方啊。”
唐思汝和傅堯對看了一眼,確定了這蟲子是有人故意放進去的。
唐思汝對著農民笑了笑,“如此,謝謝先生了。李波,給先生拿些銀兩,送先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