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汝踏入殿堂的時候,除了她和皇上,再沒有別的人。畢竟是皇傢俬事,皇上自然是不想給自己的家族摸黑。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唐思汝絲毫不意外這樣的場面,朝著皇上行禮。
皇上已聽了唐思汝最壞的版本,自是怒從中來,看到這個害死自己孫兒的女人,氣就不打一出來。
即便是殿內只有兩個人,皇上也裝作看不到唐思汝的樣子,目不轉睛的看著手中的奏摺。
唐思汝料到了這種情況,嘴角微微一笑,再次說,“不知皇上今日召開民女,是因為臣女在南方私自搜查一事?臣女當真是罪該萬死,不經請示,私自闖入代表天子的衙門,實乃大不敬!”
唐思汝在南方的動靜,皇上心中一清二楚。硬要說來,這南方的案子,唐思汝乃是大大的功臣,就連這關鍵性的賬本,都是唐思汝查到的。還有唐思汝在南方九死一生,皇上也是心知肚明。如今又何來怪罪一說?就連嘉尚都還沒有賞賜。
唐思汝特意提及此事,就是介意告訴皇上,唐思汝身上還有這大功一件。就算你當真想要處罰唐思汝,也要考慮考慮唐思汝的功勞。
此話一說,皇上態度也有了轉變,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唐思汝,臉色還是發白的,一看就是大病初癒。
皇上心中嘆口氣,畢竟是個小姑娘,而且這也是流言蜚語,聽聽這小姑娘怎麼說才是。
“起來吧,賬本一事,朕贖你無罪。不過朕這裡還有一件事,希望你同朕好好說道說道。”皇上看著唐思汝的臉,想從她臉上看出破綻。
唐思汝一臉疑惑,當真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不知皇上所謂何事?”
不知是唐思汝演技太過逼真,還是皇上此時在心中已放下對唐思汝的戒備,皇上當真覺得這唐思汝什麼都不知道。心中又消除了些對唐思汝的懷疑,“朕那兒子的側妃,你的妹妹唐雪靈,肚子中的胎兒被宗王下令落胎,你可知道?”
唐思汝一愣,臉色未做痛苦的說,“臣女…知道此事…”唐思汝深吸一口氣,回憶到,“那日臣女中毒頗深,昏迷不醒,危及性命。宗王和傅堯著急之餘,查出下毒之人…可那人…那人是臣女的妹妹,唐雪靈身邊的隨從。臣女的妹妹又怎麼害臣女呢?臣女知道那人定是別有用心,挑撥我們姐妹二人的感情…可這畢竟是妹妹身邊的人…宗王說什麼也要給臣女知道交代,這才…這才讓臣女妹妹懷中的孩子,償了命…”
唐雪靈說著說著還落了兩滴淚,接著說,“這件事,是臣女醒來後,宗王告訴臣女的…臣女去制止過,和宗王說不可能是妹妹做的…可是為時已晚…可憐我那外甥,就這麼因為歹人沒了!”
唐思汝說的聲淚俱下,皇上臉色卻頗為難看。唐思汝不可能說謊,這個事件中牽扯太多人,隨便誰都能戳破唐思汝的謊言。
也難怪唐雪靈告的是宗王的狀,這告了唐思汝,豈不是作繭自縛?還有那宗王,什麼也不肯說,說了告訴世人,他的那個側妃有多麼可惡?
皇上心中冷笑,當真是個好夫妻。皇上也在心中慶幸,讓這殿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這等蠢事,皇上都嫌棄丟臉!
皇上穩了穩心緒,“原來如此,今日朕讓你來,就是想聽聽這事情的真相…但是辛苦你跑一趟了。”
好似先前為難唐思汝的不是皇上,不過唐思汝願意給皇上這個臺階下,臨走前還不忘記演出姐妹情深的樣子,“皇上,這事都怪那個小人!可惜最後也沒有問出他的目的!白白害了我們姐妹之間的感情!”
皇上擺擺手,不願再看唐思汝演戲,唐思汝就這麼安然無恙的從皇宮內出來了。
第二日,皇上為了還自己兒子一個清白,讓唐思汝和唐雪靈兩個人,一同對症。加上當朝左相傅堯做證人,明明白白的說清楚這件事。
什麼?你說傅堯是唐思汝的未婚夫?定會想著唐思汝說話?笑話,這當朝堂堂左相,為這江山社稷付出多少心血,怎麼會為一己私情,隱瞞真相呢?
唐雪靈聽到了最最真實的版本從皇上口中說出,還沒等皇上說什麼,就上前哭泣,“皇上!兒臣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都是唐思汝自己以為!才讓宗王打了兒臣的孩兒!皇上!那可是您的孫子,兒臣的第一個孩子啊!”
唐雪靈哭叫的皇上有些頭大,“朕還沒說什麼呢!你哭什麼!朕自己的孫兒!朕會讓他枉死?”
唐雪靈被皇上嚇到了,不敢再說什麼,低頭聽著皇上說,“昨日你姐姐同朕說,這事同你沒有關係,還未你開脫。你覺得朕會便宜?你自己不如珍惜親情,處處爭風吃醋,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你心知肚明,朕也不願多說。”
皇上有些疲憊,唐雪靈是什麼人皇上自己知道。昨日唐思汝說不是唐雪靈指示的,可誰聽不出來,這是唐思汝的客套話?
皇上感激唐思汝願意給黃家一個臺階下,也希望唐雪靈能明白是非,不要再做些不可理喻的事。
“如今事情真相大白,朕也將宗王從宗人府中放出來了…你也不必多說什麼…唐雪靈,你要知足!”皇上看著唐雪靈語重心長的說,既然嫁到了皇家,就要有皇家的樣子,如今這副模樣,不是給皇家丟臉嗎?
皇上還沒說完,餘光就看到了唐思汝悠悠的倒在身邊傅堯的懷中,臉色發白,氣喘吁吁。
“這是怎麼了?”皇上著急的問。
這唐思汝本就是大病初癒,身體不好。如今又連續忙活了好幾日,昨日和今天在這朝堂上跪了兩日,早就體力不支。
傅堯心疼的扶住唐思汝的肩頭,“回皇上的話…思汝她…她身體還沒有好利索。如今是為了宗王的清白,硬生生的撐到了現在…”
宗王踏入殿堂的時候,聽到的就是傅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