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思汝得令進宮時,一臉疑惑。這皇后怎麼想起來傳喚自己了?若不是日日坐在椒房殿閒來無聊,傳喚自己解氣吧。
唐思汝看著過來請自己的公公一臉自責,就連剛剛傳皇后口諭時也是陰陽怪氣的。唐思汝知定是沒什麼好事,這宮裡的人個個見風使舵,瞧這公公的樣子就能看出來皇后的態度。
唐思汝撇撇嘴,稍作收拾就同公公進了宮。
椒房殿還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樣子,宮女太監們井然有序的做著自己份內的事。不過這生機盎然的椒房殿,卻給人一種壓迫感。唐思汝每次進椒房殿都會覺得後宮是世間最可笑的地方,這裡每個人都惺惺作態,享受著全天下最好的生活,卻過著全天下最提心吊膽的日子。
唐思汝看著正坐在椒房殿上方的皇后娘娘,那怕她是全天下最金貴的女人,卻也逃不過後宮女人的命運。用眼前金碧輝煌的身外物,掩蓋自己的空虛的內心,真真是可憐。
“皇后娘娘萬福金安。”唐思汝行了大禮。
皇后看都看唐思汝一下,似是沒看到唐思汝進來,還在和貼身婢女小聲說這話。
唐思汝腰彎的都某些疼了的時候,皇后才裝作剛看到唐思汝,“喲,這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也沒人通報一下,快起來吧。”
唐思汝諷刺的笑了笑,漂亮話說的真動聽。
皇后不經意的說,“昨兒宗兒得了一副畫,說是從你那得來的,孝敬孝敬本宮。不過本宮瞅著那幅畫,倒像是唐小姐敷衍之作。今兒請來唐小姐,就是想請唐小姐給個解釋。畢竟,藐視皇家也不是小事。”皇后看向臺下的唐思汝,冷哼一聲,“若是唐小姐給的解釋不能讓本宮滿意,怕是左相大人也救不了你。”
唐思汝聽聞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何時作畫增給宗王了?
“臣女不知皇后娘娘何意,臣女從未增畫給宗王,又何來敷衍,藐視皇家一說。”
皇后皺了眉,“你可知欺君是什麼罪?”皇后命人把昨日宗王的送來的畫作展開,“宗兒親口同本宮說,這畫是你所作,他昨兒去唐府親自拿的。”
唐思汝看了看那劣質的猛虎圖,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猛虎圖不是佳作,且不說畫作的細節,就連猛虎的那種形態都沒有畫出。唐思汝就算作畫時狀態再不佳,也不會作出這麼沒水準的畫。
“臣女沒有這個膽子欺騙皇后娘娘,我確實沒有向宗王贈過畫。而且這副畫不是臣女所作。”唐思汝看著畫解釋道,“此畫中的筆墨黯淡無光,色彩也是沒有對稱,猛虎沒有威嚴之態,毛色也不鮮豔。皇后娘娘是見過我的畫的人,單不說我不會把畫作的如此平庸,就說這作畫風格,也不是我的風格。”
唐思汝抬眼看向皇后,不卑不亢的說,“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可以細細盤問唐府的下人臣女是否有贈過宗王畫。若是還不信,皇后娘娘也可找個宮廷一品畫師,將此畫和臣女的畫做比較,看看此畫到底是不是臣女所作。”
皇后見唐思汝語氣平緩,甚有把握的樣子,倒是在心中犯了難。莫不是宗王借自己之手來對付左相和唐思汝?皇后細細一想,就覺得此事也並不是無可能。思來想去,目前沒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唐思汝有罪,就先將唐思汝放了回去。
唐思汝心中煩悶,竟不想那宗王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來汙衊自已,真真是不要臉。
唐思汝剛走到宮門口,就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形從身邊經過。唐思汝回頭去看,竟是範仲。皺皺眉有些疑惑,這範仲怎麼會在宮中?當下攔住一個軍隊的太監,細細詢問。
那太監見身著是貴人打扮,解釋說範仲是皇后娘娘請過去鑑定唐家大小姐畫作的人。說這範仲起唐家小姐的徒弟,自是最能鑑別唐思汝畫作之人。
唐思汝聽聞一愣,自己確實收了範仲作為徒弟,但是沒有將真正的身份告知於他。範仲是何時知道自己是唐思汝的。
唐思汝現在宮門前等範仲出來的時候,已經在宮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了。
範仲見到唐思汝先是一愣,隨即就想裝作不認識扭頭走人。
唐思汝笑出了聲,“既然已經認出我了,怎麼還著急走呢?”
範仲聽聞腳下的步伐停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好一會兒才慢慢轉過來身,臉色微紅的說到,“師傅,我…”
唐思汝卻是不介意,“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本來想你隱瞞身份的就是我,不好意思也該是我不好意思。但是你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範仲指了指喉結的位置,小聲說,“師傅沒有,而且像師傅這樣的畫家,在京城應該是有些名諱的。但是我仔細打聽了,京城內並沒有姓唐的畫家。倒是工部侍郎的大女兒,唐小姐在作畫上面有些威望。”範仲有看了看唐思汝的容貌,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並且…師傅的行為舉止…不想是女孩子。”
唐思汝倒是有些意外,竟不想範仲觀察自己如此仔細,然後釋然的笑了笑,“是了,我便是那唐家大小姐。並不是刻意向你隱瞞身份,而是我們很是的機緣很巧妙。如此我也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想你解釋。你莫要怪我才好。”
範仲忙擺手搖頭,“怎麼會怪師傅呢!”
唐思汝看著範仲一臉稚嫩的樣子,“你在京城可有安家?”
範仲沒想到唐思汝為何突然問起私事,不過還是乖乖的回答,“未曾,一直住在客棧。倒是有安家的想法,奈何一直沒有笑到何時的房源。”
“哪便隨我來吧,總在客棧也不是辦法。如今你我二人身份坦明,你既拜我為師,我總要對的起師傅的稱號,教你一些東西。”唐思汝轉身走在前面,邊走邊說,“客棧內太過吵鬧,不適合學習,這京城內唐家的別苑還是有幾座的。你且委屈委屈,先住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