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小貝見外了,我原本就該叫一聲‘徐哥哥’才是!……不如小貝再叫一聲吧!徐哥哥救命大恩,請受小貝一拜!”言罷,姚子貝又朝徐恪盈盈拜倒。此刻,她臉上已掛滿了幸福甜美的微笑,雖然剛剛哭泣過後的淚痕猶在。
徐恪急忙將姚子貝扶住,柔聲道:“好了好了,咱兄妹兩個,都是苦命之人,自小就失了父母……從今往後,咱們就該相互照應,可再也別
這麼見外了……”
胡依依這時才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她見徐恪匆匆而來,滿臉疲憊之態,這才想起徐恪外出公幹,至今日方才回來,估計一直沒好好休息,忙關切問道:
“小無病,你在外頭忙了七日,一直未曾好生歇息吧?快來快來,我們一起來吃早膳!”
徐恪此時睡意已消,也不好意思說自己七日未曾好睡。當下,只得隨同二位姑娘,一起到聞雨亭中落座。董來福又著人送上來幾樣精美早點。徐恪肚中也委實有些餓了,於是拿起這些點心就狼吞虎嚥了起來。直把旁邊的胡依依看得呵呵嬌笑,姚子貝卻是微微蹙眉,暗自心疼。
徐恪吃罷早膳,捧著肚子打了一個飽嗝。聽胡依依問起舒恨天,他便匆匆說了一句:“書仙老哥一會兒就回來了,此刻,我得去睡了……我是真要去睡啦!”
吃飽之後,剛剛離去的一陣濃濃睡意,此時又排山倒海而來。徐恪只覺眼皮子打架,他再也不想多話,便徑自離了聞雨亭,回到了自己的臥室,跳上大床,倒頭便呼呼大睡……
“徐哥哥,好像累壞了……”姚子貝道。
“沒事!他這身子骨,只需好好睡一覺,就全好啦!”胡依依笑道。
……
幾乎與此同時,那位南安平司千戶裴才保親自帶隊,正悄悄潛伏於秋葉草堂門外。一俟秋明禮出門之後,這夥人便突然闖進門去,不由分說,就將趙昱綁了,又用灰布罩了她的頭,把她給強行擄上了門外的馬車……
一個時辰之後,趙昱已經被帶到了南安平司的一間審訊密室中。裴才保拿去了趙昱頭上的灰布罩子,笑嘻嘻地說道:“姚姑娘,裴某多有得罪啊!今日把你給帶到了這裡來。不過……裴某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為之啊,還望姚姑娘莫怪!”
“姚姑娘?什麼姚姑娘!你們這些人好沒道理!沒來由地把我抓到這裡來做什麼!我可是戶部尚書秋大人的貼身……貼身丫鬟!趕緊把我放了!”趙昱大聲斥道。她見自己雙手被捆,無端被人抓到了這一間昏暗的密室之中,周圍又站著六七個凶神惡煞一般的衛卒,心中不由得又驚又怒。
裴才保道:“你不就是姚子貝姚姑娘麼?到了裴某的手裡,你可別裝了,裝得再象也是無濟於事!至於你說的戶部尚書秋大人,裴某要問的,恰正是你和那秋大人的事!”
趙昱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姓趙名昱,你說的什麼姚子貝我從沒聽到過。我只不過是秋大人草堂中的一個丫頭,秋大人的事,你問我做什麼!”
裴才保盯住趙昱的臉看了半晌,他心中暗自思忖,難道我抓錯了人?此女真的不是姚子貝,而是名為趙昱的一個丫頭,不可能!秋府中怎會有這麼漂亮一個丫鬟?!
那裴才保見趙昱模樣俏麗、容顏美,便一門心思認定她必是秋明禮暗藏的“女死囚”無疑。此時,他見這“女死囚”已落到了自己的手中,竟這般“狡詐”,還敢在自己面前假裝他人,立時變了臉色,勃然大怒道:
“大膽姚子貝!落到了裴某的手中,還敢與我耍嘴皮子!快將你與秋明禮做過的那些‘苟且之事’,與我如實招來!”
“你血口噴人!秋大人堂堂正正一個朝廷大官!我只是給他洗衣做飯、灑掃庭院的一個丫頭。我與他清清白白,哪裡做過什麼‘苟且之事’!”趙昱怒斥道。她聞聽裴才保如此汙衊秋先生,不禁氣得臉色煞白,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對方說的“姚子貝”,便大聲為秋明禮辯白。
裴才保在青衣衛當差二十餘年,審理過的案子無數,對於犯人先硬後軟的整一個過程,自然比誰都清楚。他既已認定眼前的美貌丫鬟定是姚子貝無疑,當然要不惜一切弄到自己想要的口供。此時,裴才保見那“姚子貝”兀自嘴硬,便向手下揮了揮手,淡淡地說了幾個字:
“給她用刑!”
“裴大人,是給她用‘青字五爪’麼?”有一個衛卒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
裴才保看著那衛卒一臉淫褻的表情,再看看“姚子貝”玲瓏窈窕的身段,突然“啪”地一巴掌打在衛卒的臉上,直把那衛卒打得嘴角淌血,臉頰紅腫。裴才保朝那衛卒罵道:“下賤東西,想女人想瘋了不是!成天就想著扒人褲子!趕緊地……拿一套夾棍過來!”
那一個衛卒捂著自己的臉頰,諾諾連聲的下去了。他直嘆自己倒黴,卻哪知道裴才保這一刻,嘴裡已暗暗吞下了一大口口水。裴才保眼見趙昱如此美貌,心裡頭也已暗罵了秋明禮無數遍:“秋明禮你這老匹夫,竟暗藏了這麼如花似玉的一個女子,要說你沒跟她行苟且之事,有誰能信!無怪乎你要冒險從法場上救下這一個死囚!”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趙昱眼見兩個衛卒取來一套夾棍,已然夾住了自己兩邊的小腿,不由得花容失色,驚叫道。
裴才保笑吟吟說道:“姑娘啊!只要你如實招認,你與秋明禮已有男女之實,秋明禮冒險救你,就是為了將你納為他府中的姬妾。裴某這就將你放回家去,保證不動你分毫!如若不然,裴某這裡的夾棍……滋味可不好受啊!”
“秋大人堂堂正正、清清白白,豈容你們這些小人汙衊……”趙昱仍然怒斥道。
裴才保不願再與她廢話,便朝趙昱兩邊的衛卒揮了揮手。衛卒會意,稍稍用力一板,那夾棍就緊緊夾住了趙昱的兩腿,直夾得趙昱長聲慘呼,痛得死去活來……
裴才保又揮手讓衛卒鬆開了夾棍,又問道:
“姚姑娘,你招還是不招?”
“你讓我招什麼?”趙昱緩緩抬起頭,雙眼死死地叮住了裴才保,恨聲道。
“自然是把你和秋明禮之間,做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都給招出來呀!”裴才保笑道。
“我與秋先生什麼事都沒做過,你們這些狗賊,秋大人若知道這些……一定……一定會把你們給……給碎屍萬段……”趙昱用力地喊道,到最後,她說話已是有氣無力。
“哦吆!裴某好害怕呀!不過,等你的秋大人來救你之前,裴某這裡可還有幾十樣刑具在等著你呢!姑娘果真不肯招嗎?”
見“姚子貝”仍舊低頭無語,裴才保再次揮手,衛卒上前,兩邊用力,再次將夾棍壓緊,這一次的力道,已明顯超過了上一次。
那兩根夾棍,越夾越緊,已然夾破趙昱粉嫩無暇的面板,創口處鮮血汩汩而流。趙昱直痛得仰天大叫,她渾身顫慄、不斷搖頭,一張臉已經脹成了紫紅,滿頭的長髮都痛得好似根根豎起。
兩個衛卒繼續用力,夾棍越來越緊,越夾越緊,眼看著再夾片刻,趙昱的腿骨都要抵受不住,盡被夾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