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援朝這句話讓所有人一愣,尤其是當宋援朝提到賈凡的安排時就連當事人賈凡和陪同宋援朝一起來的湯科長也愣住了,因為這根本就和之前的安排不一樣。
根據之前的安排,宋援朝分管一分廠後賈凡作為一分廠的廠長繼續擔任廠長職務,同時協助宋援朝對一分廠的管理。
可現在宋援朝卻直接宣佈賈凡不再擔任一分廠的工作職務,等於把賈凡給排除出了一分廠團隊。這個事在之前根本沒經過總廠那邊的討論,湯科長也沒接到任何通知。
賈凡在一旁有些驚訝地看著宋援朝,他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宋援朝,也是第一次和這個年輕人打交道。可在剛前的接觸中,賈凡雖然覺得宋援朝有些過於年輕,卻也感覺到宋援朝這個人似乎有些愛笑也很有禮貌,而且文質彬彬身上有著濃厚的書卷氣,聽說他還是京師大學的高才生呢。
賈凡心裡感慨,有高學歷就好啊,一個比自己年輕三十多歲的年輕人,甚至比自己小兒子還小几歲的大學生,直接就當了總廠的副廠長。而自己辛辛苦苦幾十年卻只是一個分廠廠長,這人和人就是不能比,人家一個名牌大學大學生就把自己幾十年的奮鬥全壓了下去,這個世道真是無法理解。
雖然賈凡這麼想,但領導就是領導,宋援朝雖然年輕可也是自己的領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剛才在安排會議準備的時候,賈凡心裡已經在琢磨著等宣佈總廠決定後自己應該如何好好配合宋副廠長工作,作為一個老同志,一個一分廠的老人,他有義務幫新來的領導一把,把他扶上馬送上一程。
可沒想到會議一開始到現在才過去幾分鐘?宋援朝頭一句話就宣佈了對自己的決定,這讓賈凡意外之餘又不由得濃濃的失落。賈凡是打了病退報告,但不代表賈凡內心深處真的想離開現在的崗位。
雖然在這個廠長職務上賈凡幹得累死累死還落不下什麼好處,可當讓他正式卸任廠長,徹底病退的事宣佈後,賈凡心裡卻又捨不得了。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轉念間又想到自己又能說什麼呢?難道當著宋援朝和湯科長的面說自己現在不想病退了,還打算繼續在廠長的位置上繼續發光發熱,為大家服務不成?
賈凡是一個很要面子的人,就連普通人來求他辦事他都不好意思拒絕,何況是自己說出去的話做出去的事呢?如果他這麼說,這不是讓自己下不了臺麼?出爾反爾傳出去他賈凡以後怎麼做人?
心裡長嘆一聲,賈凡無奈接受了這個事實,一分廠屬於他的時代就這樣結束了。
而湯科長同樣心中詫異,作為勞資科科長他可沒有接到廠黨委和廠辦關於同意賈凡病退的決定,可現在宋援朝怎麼突然宣佈了這個結果呢?
疑惑地看了一眼宋援朝,看著宋援朝風澹雲輕一臉微笑的樣子,湯科長突然間就明白了宋援朝為什麼會宣佈這個事。
也許是因為賈凡的所作所為讓宋援朝極度不滿,又或者因為今天會場糟糕的紀律讓宋援朝心裡很是生氣,再加上今天到一分廠從進廠到現在所看見所聽見的一切,已經讓這個年輕的副廠長下定了決心,這個決心就是直接把賈凡給踢走。
在宋援朝的眼裡一個不合格的領導根本就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一將無能累死三軍,繼續讓賈凡擔任一分廠廠長是對一分廠的不負責任,更是瀆職!
宋援朝向來在所有人面前表現的文質彬彬和和顏悅色的樣子,可在此刻卻讓湯科長感受到了宋援朝果斷的決心和鐵腕手段。
看來之前都小看這個宋副廠長了,這個宋副廠長不簡單,絕對不是大家認為的那種只懂紙上談兵的秀才模樣啊!
心中如此想到,湯科長對宋援朝有些刮目相看。
至於宋援朝宣佈對於賈凡的事,湯科長轉念一想這個宣佈其實也不為過,先不說僅憑賈凡在一分廠擔任廠長期間的作為早就不適合繼續擔任這個職務了,就說他現在都已經打了病退報告了,宋援朝既然現在已經受命分管一分廠,那麼一分廠的工作包括人事就是宋援朝說了算,以他的權利對賈凡病退報告做同意和透過的決定不難,充其量就是會後把那份報告找出來後籤個字,再去廠黨委和廠辦走一下程式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