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同樣都是在店裡,情況就完全兩級反轉了,黃玉失去了往日的威懾力,而他們成為強勢的那一方。
但本能告訴他們,審判黃玉絕對是正確的。
槍響了,黃玉看不清是誰開的槍,因為開槍的人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他們在陽光下。
在很多時候,人性中的“惡”是來自環境的漠視和縱容。
一旦環境改變,這份“惡”很快就像是被連根拔起的藤蔓,很快就失去了其生命和活力。
但是即便如此,他們的餘怒也未曾消散,因為最根本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工作怎麼辦?家裡人等著吃飯怎麼辦?
憑什麼黃玉這個賤人要帶著大家一起失業?
“你給不給沈燕道歉?”有人開始逼問黃玉了。
“你他媽一個人犯賤別拉著這一群人陪葬!”
但黃玉此時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看直接報警算了,就她對沈燕做的那些事情,足以達到報案門檻了,到時候大家作作證,把她抓起來!”
“我覺得行,我第一個幫沈燕作證,作證黃玉一直在明裡暗裡害她。”
“還有我還有我!”
當前下午,警察真的來了,但這個案子看上去有些奇怪,因為作證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被舉報者的精神狀態也很不對,當地民警決定探訪一下當事人沈燕。
自從警察上門,黃玉情緒上的最後一根弦就繃斷了,她是有作惡害人的膽子,但一旦涉及到違法犯罪,涉及到進局子,她這一介普通人也直接嚇破了膽。
不停哭訴反省著自己的問題,只求警察同志不要抓她坐牢。
這天傍晚徐老頭直接帶著沈燕就過來了,和她一起接受民警的調查。
警察一眼就看出了徐老頭不是普通人,認為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但徐老頭表現得十分坦然,也十分配合警察的工作,加上沈燕身上的傷真的很明顯,警察逐漸弄懂了事情經過。
“警察同志,我也和你敞開天窗說亮話,我老頭子確實不是什麼普通人,也絕對有報私仇的能力。
這次我乾女兒被人欺負成這樣,我確實很氣,但我還是沒有衝動,一直希望透過正當的程式解決問題。
自始至終我們的訴求都很簡單,讓那個人給我乾女兒當面道歉,剩下的你們該怎麼辦怎麼辦,我老頭子絕對不從中作梗添油加醋。”
“但是!”徐老頭停頓了一下。
“她要是堅持不肯道歉,那我們確實會把壓力上滿,把事情往大了處理,我也是搞法律的,這事往小了說是‘尋釁滋事’,往大了說那說是‘故意傷害’也是有角度的,你說對吧?”
徐老頭思路依舊很清晰,警察也認同他的觀點。
“那我就去做做那邊的思想工作好了。”警察離開了。
半小時後,隔壁飯店的大包間內。
黃玉坐在凳子上,對面就是她最痛恨的沈燕。
徐老頭坐在沈燕旁邊,民警同志也坐在旁邊。
“開始吧。”民警示意黃玉。
沈燕突然變得很緊張,因為她真的是被黃玉欺負太多次了,現在黃玉如此狼狽的坐在她面前,她感覺到一切都不真實。
黃玉過了好一會才抬起頭,面對沈燕那張臉,她的心中仍然充滿了厭惡和不甘。
但她又看了一下坐在沈燕身邊的銀髮老頭,這個隨便動一動手指就能讓她萬劫不復的人,心中頓時被恐懼填滿。
她不想坐牢,不想被帶上手銬!
要道歉.一定要道歉
不然會坐牢的
想到這裡她身體一顫,抬起自己的右手,在民警驚訝的目光中,重重地抽在了自己的臉頰上,留下了五個清晰可見的紅手指印:
“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