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穿著寶藍色織錦緞繡梅花旗袍,肩披雪白的貂毛披肩,身段玲瓏窈窕,墨髮盤髻,一張玉盤臉,五官精緻秀美。
女子一身的珠光寶氣,堆金砌玉,倒是過於俗氣而顯得小家子氣。
那雙杏眼上下打量了一眼赫連玉,目光卻是落在了她腦袋後的那枚簪子上,艱難的移開目光,皺起眉頭,“你哪家的?”
語氣是一點也不客氣。
赫連玉笑眯眯道:“夫人不記得我了嗎?我姓赫連,我夫家姓柳。”
女子恍然大悟:“原來你是赫連家的人,你不在梨園裡好好看戲,出來閒逛什麼?不嫌冷嗎?”
赫連玉維持著得體的微笑:“裡邊有些悶,出來透口氣。”
女子眯起眼睛,一臉不善:“你不會將今天看到的事情出去亂說吧?”
虞家女眷隨意打罵女傭,傳出去到底不好聽,那老太婆最是注重名聲的人,要知道,肯定又是一頓罵。
“夫人多慮了,對付這種手腳不乾淨的下人,這種方法委實太過仁慈了些。”
赫連玉語氣隨意。
跪在地上的女子渾身一顫,不可置信的抬頭。
那女子行止端莊優雅,是合格的貴婦人,美麗的面容上掛著和善的微笑,眸中卻隱含著透骨的陰寒。
還未到寒冬臘月,她已是渾身冰涼。
女人感興趣的挑挑眉:“哦?怎麼說?”
“今時偷金,來日竊國,夫人莫要忘了,自己是虞家的二夫人,掌家一如治軍,上行下效,賞罰嚴明,方可安內,讓虞二爺無後顧之憂。”
女子哈哈大笑一聲:“你這話說的太對了,不過可惜,我不掌家。”
語氣無不遺憾。
赫連玉挑挑眉,走上前一步,蹲下身,與女子目光平視。
“如果是你拿了二夫人的金鐲子,那便好好交待了吧,二夫人心慈,興許還能通融一二,若是捅到大夫人那裡,就不好說了。”
女子只是拼命的搖頭:“我沒有偷拿,真的沒有……。”
面前的女子年紀很輕,頂多二十出頭,一頭烏髮散落肩頭,面板白皙,容貌秀美,哭起來,當真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赫連玉盯著那雙翦水雙瞳,唇邊笑意加深。
“你這個賤人,滿口謊話,看我不打死你。”
虞二夫人說罷就要上手,赫連玉笑眯眯的抓住她的手:“二夫人何必為了這種小人動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這賤人太不老實了。”
“既然此人冥頑不靈,留在二夫人身邊也是個禍害,不如解僱了趕出去吧。”
虞二夫人眸光一喜,遂即剋制道:“掌家大權在大嫂手裡,解不解僱我說了可不算。”語氣酸溜溜的。
虞大夫人蔚珠嬅,名門出身,真正的名媛貴女,嫁進虞家後,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相夫教女、掌家嚴明,素有賢名,虞家有今天,這位虞大夫人可以說是居功甚偉。
而面前這位虞二夫人,只是虞老夫人的孃家侄孫女,頭髮長見識短,還愛拈酸吃醋,就看剛剛的一番操作,赫連玉委實是瞧不上。
可惜,誰讓人家有個有本事的姑奶奶呢。
赫連玉微微一笑:“這好辦。”
她附在梅青黛耳邊說了一句話,梅青黛雙眼一亮。
“可以試一試。”
“你先別走,在這裡等著我,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