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自然不會說出真實緣故,不會告訴鐵匠他自己本身的元力已經能夠和神靈血脈分庭抗禮,剛才他只是想要嘗試一下,自身原有的元力面對枷鎖是否能夠抵擋,實則並未並用神靈血脈。
果然,單單是他的元力,天道枷鎖都無法壓制,加入神靈血脈以後形成二打一的狀態,天道枷鎖因此被暴揍,根本對他的神通施展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他的元力,是經過下界人妖魔三種元力,上界元力,佛門佛力,柏若門體術等等力量的結合,直到現在,人們雖知道他的元力特異,也沒有想到會如此特別。
但他嘴上卻將這一切歸功於神靈血脈,“你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怎知神靈血脈的莫測?”
方旭沉默一下,忽然收斂了正在釋放神通,從本體變回人形。
他知道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成功了,因為身後的鐵匠已經解開天道枷鎖,修行境界在慢慢回升。
現在局勢已經明朗,李塵出聲問道:“其實我有一個疑惑,從上次交手看,你絕不是紅雪的對手,你既知道紅雪在北張鎮,就憑你今天來的六人,就算我只是七境。你們又怎麼敢來?”
方旭笑了一聲,道:“如你剛才所說,你們這些人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怎麼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存在?你的倚仗,也就是那個女人,現在已經被盯上了,你們應該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一旦她插手今天這場戰鬥,無論有沒有觸及那條界線,本體都會被迅速鎖定,到時候她自身難保,只可惜,她今天竟沒有出現。”
“被盯上了。”李塵不自禁地抬頭瞧一眼頭頂星空,只有幽暗,只有無限的死寂,無數年來不曾改變的沉靜,但他忽然遍體生寒。
就算是曾經在兇物劫難下,他也從未像現在這一刻覺得自己距離所謂天道如此接近,因為方旭的一句被盯上,他的腦海因此浮現出可怖的畫面,就在世上眾生的頭頂,一隻巨大的眼睛瞧著這裡。
方旭就這樣緊緊盯著眼前的兩人,帶著蔑視,帶著某種居高臨下的譏誚,只因他背後沾著的就是眾生之信仰,也是眾生的最恐懼。
他瞧著李塵,“你也終究會被盯上的,一個人沒有畏懼,終將因此毀滅。”
“放屁!”這一次反駁他的不是李塵,反而是鐵匠。
鐵匠怒斥一聲,他瞧著方旭就像瞧著一條狗,多少年來沒有改變,“你們家主子如果真有這樣的能力,我們這些人又怎麼可能活到現在?說到底,他也需要守一些規矩,否則又何必要你這條走狗來行走世間?又或者,他在這世上也有恐懼,甚至,他一直以來限制我們擁有八境以上的力量這件的事情本身就是因為恐懼。”
他看向李塵,“不必去聽狗的狂吠,人無所畏懼算不上好事,處處畏首畏尾又過得不痛快,如你現在這樣,願意守規矩,又敢於向心中恐懼提劍,已是世上第一流。”
他是擔心李塵真的因為方旭的話胡思亂想,卻不知道李塵只是有些擔心紅雪,因為當初紅雪為他出手前說過,只能堅持一個呼吸的時間,一旦超過或許就會被發現本體,心道是不是上次的事情給紅雪帶來了麻煩?
對面方旭冷笑反駁,“提劍?如你一樣在北張鎮龜縮數十萬年的人,怎麼敢說這種話?還想告誡後輩,實在是可笑的事情。”
鐵匠聞言笑了,“我在北張鎮苟活數十萬年,總好過你這樣的多姓家奴,做了幾十萬年的狗?”
李塵此時睜開眼睛,沒有給方旭說話的機會,幻化法相天地,一瞬綻放萬千劍光,身體之中的劍牢和孤命劍所催發的劍牢同時候重疊,並迅速收縮,最後如米粒大小卻散發皓月之光,落向方旭,“前輩,出手!”
今天,兩個人聯手應該殺不死方旭,但打他個狼狽不堪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