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衣襟爛成數縷,原本潔白細嫩的胸口處,此刻不斷有血水混著血痂流出,流得滿地都是,散發著噁心的臭味。
見人近前,荼蘼艱難地抬起血氣朦朧的雙眼憤怒地看過去,隨即一聲驚呼:「是你,竟是你!」
言罷,隨即慢慢別過眼去,唇邊露出輕蔑的微笑。
「沒想到,第一個來看我的,竟然是你。」
青璃公主不慌言語,上前一步想要替他解開胸前的鐐銬。
「你做什麼……快住手!」ap.
哪知這鐐銬穿著琵琶骨而過,稍稍一動便牽動全身血肉,痛得荼蘼血汗直流,渾身痙攣著險些再暈過去。
「我不知道,不自知不為罪,你不會怪我的吧。」
青璃公主驀然收手,冷漠地立在一旁看著,等他緩上一會。
「能動了嗎?我扶你坐起來,你這個樣子,我說話別扭。」
荼蘼一陣訕笑,自己這所謂的兄妹三人,還真是一樣的虛偽,一樣的冷血無情。
「我……自己來。」
荼蘼硬挺著扶牆撐起身體靠好,果然靠自己少受些罪。
「九離讓你來的?」
一口血沫子吐出,荼蘼頓覺鬆快許多,應是剛剛灌下的藥起了效用。
「不是。」
「那你來,是要放了我?」
「也不是。」
青璃公主尋了處乾淨些的空地盤腿坐了下來,看樣子應該是許多話要問。
「你到底來做什麼?」
荼蘼沙著嗓子質疑,不過很快便又想清楚她的來意。
「讓我猜猜,九離也給你下藥了?」
青璃公主定定看他,隔了片刻才回答:「不是下藥,是逼我服了聖藥。」
「呵呵!」荼蘼狂笑一聲,渾身顫抖,「有……有什麼區別嗎!」
青璃公主沉默,並未接他的話。
如此一來,荼蘼更是狂悖,「瞧你的面色,那藥已經開始影響你的心脈了。每到夜晚,你都會痛苦難熬,是也不是?」
「怎樣救她?你可以救的,是不是?」
內室門口處,忽有艱澀的喃喃聲急急傳來,正是一直未曾開口的阿翼。
「錯,你錯了!我如今自身難保,如何還能救別人。」
「朝堂的事是本就是男人之間的事,你們……不該牽扯到她!」
阿翼對長越帝的手段可以說是深惡痛絕,不然也不會說出替青璃公主抱不平的話。
「誰說不是呢,倘若我有一日為君,定不會為難女人。」
荼蘼深知阿翼的弱點,一字一句皆是有所指引,企圖引他上鉤。
「可惜,你如今為囚,皇兄才是長越國君。」
青璃公主喃喃說著,故意刺激荼蘼。
「你莫要忘了,今日是來求我的。」
荼蘼冷下臉色,卸下一切虛偽的表情。
「整個長越,只有我能救你。咱們來,好好談談條件吧!」
阿翼瞬間激動起來,直接衝到人前,「你說,只要能救她,什麼事情我都願意做。」說完,阿翼轉頭看向微微發愣的青璃公主,「她……已經夠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