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還要走,這次回來,我就守著祖姑母,守著皇兄,不再任性了。」
「當真?不再騙我老太婆?」
大長公主絲毫不信他的模樣,分明表現出早已被那人騙過多次,這一回對他所言也並不太相信。
「祖姑母若不信我,大可去問皇兄。」
軒轅澈緩緩放下酒杯,在大長公主面前替他說話:「澈兒替他作保,這一回他不敢再騙您。」
這下子,大長公主才鬆了口氣,拿出帕子擦拭眼角,「你這孩子,半點不讓人省心,之前那些事,祖姑母想想就心口疼。」
「祖姑母……」
即便他有心阻攔,可大長公主的話匣子一旦開啟,一時間又怎能輕易關上。
「每到節慶時日,祖姑母都會想起你幼時,跟在澈兒身後那乖巧地模樣。可自從澈兒復國,你也長大,什麼就都變了。」
大長公主用帕子遮住半截面龐,偷偷觀瞧軒轅澈地神色,口中繼續呢喃,「你不入宮,也不聽祖姑母的話,如當年那般兄友弟恭地一幕,祖姑母都以為此生再也見不著呢。」
「祖姑母!」
那人看向軒轅澈,似是求助又似求饒。
「那時候你們兄弟感情多好……」
「文姑姑,快快替祖姑母端茶,說了這麼多話,口怕是已經幹了。」
軒轅澈這才發話,替那人,也替自己解了圍。
「你們倆都嫌棄我老太婆。」
大長公主環顧四下,目光終是落在了朱九身上,假作嘆息:「既然沒人顧著我老太婆,那我也不在這討人嫌,皇后呀,陪我下去更衣。」
「是,臣妾與您同去。」
早在大長公主哀聲嘆氣時,朱九便知早晚殃及自己這條池魚,這會子被點了名,倒是並不意外。
此刻,階下眾人都將眉眼放到最低,半點餘光都不敢朝上方看,歇下了所有看熱鬧地心思。
大長公主由文姑姑扶著在前,朱九帶著寒梅起身緊隨她地腳步而去,在路過軒轅澈身側時,忽然被人攔下了去路。
朱九驀然抬頭,只見那張溫潤清秀的臉龐,閃爍著盈盈的笑意。
「臣弟疏忽,進來許久都未曾向皇嫂介紹過自己,」說罷那人躬身行禮,語氣甚是真摯「臣軒轅邑參加皇后娘娘!」
殿裡雖不說鴉雀無聲,到底沒有人敢大聲喧譁,朱九得此間隙,安靜地打量著眼前之人。
「這是永昌王!」
軒轅澈插了一句,便示意朱九先隨大長公主去更衣,此時不便再細說詳情。
見朱九頷首退去,軒轅澈遂轉正身體,朝向軒轅邑,眸中說不清含著各種情愫。
「坐下聽戲。」
他身後的魏長壽立馬高宣:「奉御,傳應宴戲。」
階下眾臣在容止的帶領下,皆附和謝恩,稍稍緩和了沉靜的氣氛。
點戲時,軒轅澈並未按往年舊曆,而是將水牌單子遞給了軒轅邑。
「今年,邑兒你來點戲。」
「《慶昇平》便好。」
此曲頗為應景。
「孤覺得不好。」
怎料在軒轅澈這裡沒透過。
「那就《四郎探母》?」
軒轅澈白了他一眼,「這幾年你何曾回過宮?」
「那就《行路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