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都沒外人,她說話便也不自稱本宮,一口一個我,倒顯得親切許多,朱九素來在戰場上馳騁,也不喜這些繁文縟節,於是對她點點頭,邀她一同坐下:“聽說冷嬪娘娘護駕有功……”
話未說完,被秀珠咳嗽一聲,高傲打斷:“拓跋姑娘,忘了告訴你,如今我家主子因護駕有功已被陛下擢升為二品宮妃,眼下你該稱呼我家主子一聲‘冷妃娘娘’。”
“秀珠!不得無禮,我與拓跋姑娘不是外人,在宮中多得拓跋姑娘照應,既是自家姐妹,又何必講這些規矩?”
不等秀珠話音落下,冷清岫回頭訓斥,隨即無奈一笑,拉著朱九的手道:“拓跋姑娘,我到這兒後,舉目無親,身邊也沒個姊妹,此番你我共度生死劫,我只覺與你親近,若不嫌棄,你我叫一聲拓跋姐姐可好?我是三月出生。”
一聲姐姐倒也沒叫錯,冷清岫確實比拓拔野小一歲。
朱九沒在意秀珠的話,只對她笑笑:“娘娘能高升我也高興,此乃燕國之福。”
這話,她是真心誠意說的。
冷清岫地位越高越是穩固,對燕國的局面來說也越好,軒轅澈一時半刻不會再對燕國動手。
燕國那些子民,還有機會獲得安寧,不必再擔憂軒轅國大軍什麼時候回闖進去屠戮他們。
冷清岫深以為然,點了點頭,動容道:“沒想到,整個宮內最懂我的竟是拓跋姐姐……唉,若是那位女將軍還在……想必,拓跋姐姐和她也能解開誤會。”
見她提起過去的自己,目光也狀似不經意間感慨的落在她身上,朱九面色如常,淡然一笑:“往事如煙,當年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挑釁朱九,落得如今這瘸腿,廢了一身筋脈的下場,也是活該。”
冷清岫頓了頓,又和她聊了會兒,當真只是來看望她般,隨後將一個小太監送上來:“對了拓跋姐姐,陛下如今剛剛登基,西北有大旱,東南又有大水,更有饑荒難以處置,忙的不可開交,怕是對你無暇分身,所以,我便帶個手腳勤快的人來照顧你,你看如何?”
朱九的目光隨她落在這用了易容術的太監身上——之所以一眼能辨別他用了易容術,是因為他眼皮牽動時,臉上的表情過於僵硬。
而整個朱家,最不會易容術的就是三哥朱琴。
見朱九竟然面色如常的衝冷清岫道謝,跟著冷清岫一同來的朱墨頓時有些狐疑:怪了,這行為舉止都與朱九極其相似的人,見了朱琴怎麼還無動於衷?
想著,他眼神微閃,決定上前一激替冷清岫解釋著,對朱九諂媚一笑:“拓跋姑娘放心,這是我弟兄小琴子,雖然人看著木訥,但最是老實勤快,您用用就知道了,絕不會給您添亂的!”
小琴子……
朱九心中嘆氣:這朱墨也實在太心急了些,都告誡過他,時機一到自會將她的下落說與他聽,沒想到他竟是一刻也等不及了,恐怕先前他忙著要去接的人正是朱琴吧?
人既已到了眼前,她斷然沒有不收的禮,笑著應下:“多謝冷妃娘娘。”
“那姐姐好好休息,改日妹妹再來看你。”
冷清岫又放下一些糕點和補品後出了長樂殿,臨了還囑咐她:“聽聞姐姐的眼睛受了傷,這幾日可要早些休息,別落下什麼病根。”
面對她一番真切囑咐,朱九也十分領情:“有勞娘娘操心,奴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