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上。白正謙則落了個知情不報的警告處分,留黨察看一年,也不算討了多大的便宜。
沈誠從醫院被戴上手銬抓走的時候,他的辦公桌上還放著完成了一半的,醫院新一年度的改革計劃。
上百個由他招進來的年輕醫生,受了他實實在在的恩惠的同事和病人,猶如當年的公車上書般義憤填膺,憤慨的要求重審,卻都慘遭驅逐。
許清如和蘇禮純遙遙對望了一眼,眼裡黯淡無光,強忍淚水,目送沈誠被架著離開卻無計可施。
那一天的A市已經是三月早春時節,金黃的迎春花在枝頭開的正好。就在沈誠走出醫院的一瞬間,醫院的池塘裡漸漸起了漣漪,眾人抬眼去看時,才知竟然是下起了雪。
沈誠伸出戴著沉重手銬的手,接了片純白的雪花。他盯著雪花融於手心,越積越多,直至掌不住,滴落在乾涸的地上。
他突然仰頭看著砸下來的雪放聲大笑起來唸道:「隱忍屈辱三四年,遭逢惡官北霸天。無須再忍沖天怒,仇報仇來冤報冤。」
押著他的民警狠狠打了一下他的頭,沈誠腳步踉蹌,險些跪倒。
臨進警車牢獄前,他特意伸出頭往外看了好幾眼,然後就像火種熄滅一般,消失在所有愛戴他的人眼前,往監獄疾馳而去。
訊息傳到一千公里以外的北市的時候,夏星冉正在接手一個從門診轉過來的上腹痛的病人。
她點開新聞,一字一句的細心的看過去,生怕錯漏了細節。
慢慢的她眼角耷拉了下來,眼圈開始發紅,胸口起伏不定,空洞的雙眸間已泛起層層水霧。後來終是忍不住,眼淚大顆大顆的落在桌上,汪起了一灘灘的水漬。
提拔沈誠去做A市市第一醫院的書記,到底是她錯了,是她害了他!一時間夏星冉自責悔恨到了極點。
文伊坐在她對面,雖心裡心疼,仍忍不住小聲提醒道:「夏醫生,上班時間,別被抓了錯處。」
夏星冉方如夢初醒,慌忙裝作捋頭髮的模樣抬袖拭淚。再垂下手,重新抬起頭的時候,夏星冉已面容平靜,連一絲裂隙也沒有。
「不好意思,剛剛失態了。」夏星冉啞著嗓子對病人歉意道。
「沒事沒事,夏醫生。醫生也是人,有喜怒哀樂很正常。也真難為夏醫生了,看您剛才的神情似乎很傷心呢,還要繼續上班坐診。」
夏星冉感激一笑,拿著病人剛做的內窺鏡及活檢報告,指給病人看:「胃間質瘤,不過發現的早,兩公分左右,體積也不算大,病理報告來看,惡性程度不高,我建議咱們做個腹腔鏡把這切掉。」
文伊一聽胃間質瘤,總覺得最近在哪聽過,想了半日,哦了一聲對夏星冉道:「夏醫生,這個病人不如再讓顏主任去看一眼吧。」
夏星冉正在打診療單的手一頓,疑惑道:「這跟顏主任有什麼關係?」她看了眼面前的病人問道:「難道是顏主任的親戚或朋友嗎?」
文伊忙搖頭道:「不是不是。是因為顏主任這次升正主任,寫的學術論文就是關於胃腸間質瘤的,我是覺得她既然研究了這個,讓病人去看看不是更妥帖麼。」
夏星冉腦子轟的一聲,用嘴吐了幾口氣,但她仍舊覺得應該只是巧合,便再次向文伊確認道:「你是說,顏主任這次的正主任論文是胃腸間質瘤?你看過嗎,都寫了什麼?」
文伊對夏星冉突如其來的反應有些奇怪,以為夏星冉是不相信自己,忙叮咣在桌面一通翻找,找到華國醫學雜誌,順著目錄翻到一頁遞給夏星冉:「吶,就是這個,夏醫生你看,我可沒有撒謊哦。」
夏星冉只略掃了幾眼,神色便漸漸沉了下去,緊接著一臉怒容,兩隻眼睛彷彿冒著火。
這篇論文根本就不是顏月寫的,而是自己前幾個月為了能換取入黨的機會,特意準備的!
她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想起論文一事是文伊告訴她的。她語氣很剋制,但話下那種噴薄欲出的憤怒呼之欲出:「文伊,你老實告訴我,當初是誰告訴你可以用論文換取入黨機會的?」
文伊從未見過氣急敗壞的夏星冉,忙不敢隱瞞,一五一十道:「是,是顏主任。她說你和她關係不太好,因此特意讓我去說的。怎,怎麼了,夏醫生,你的臉色看起來可不太對勁啊。」
夏星冉悶笑了三聲,接著將病人細細託付給文伊,然後拿著那本雜誌鐵青著臉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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