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高老師正翹著二郎腿,優哉遊哉的抽菸看手機。講臺附近的幾個學生,左手掩鼻遮擋二手菸,右手執筆認認真真做題。
記起來了,這貨叫高瞻。
他老婆叫劉淑英,是陳貴良的英語老師兼班主任。
高瞻放下手裡的諾基亞板磚機,很快發現陳貴良正在東張西望。他扔掉菸頭踩滅,敲著講桌提醒:“認真做題,不要看別人的卷子!”
陳貴良埋頭,放下水筆,雙手揉臉。
怎麼辦?
要交白卷嗎?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期中考試而已,又他媽不是高考。
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態,陳貴良頓覺渾身輕鬆,不會做題的焦慮一掃而空。
他甚至還有閒心去研究考桌。
只見筆袋旁邊的桌面上,有人畫出被一箭貫穿的愛心,愛心下方的留言是“love薇薇”。又有人寫了“傻逼”二字,並用箭頭指向前面那句留言。
桌面的正上方,題著一首四言打油詩:身在考場,心在網咖。一題不會,我去他媽。
陳貴良越看越覺得有趣,彷彿自己真就回到學生時代。
他抬頭肆無忌憚的觀察其他同學,透過那一張張熟悉而陌生的臉龐,試圖找回更多關於青春的記憶。
左邊一個同學,他完全不認識。
右邊那個同學姓龔,好像是隔壁班的班長。
斜前方的女同學叫吳夢,高考一鳴驚人,全市文科狀元,後來似乎移民李家坡。
“陳貴良!”
高瞻突然一聲怒喝:“不想考試就交卷,東張西望做啥子?”
“哦。”
陳貴良把選擇題答案,快速塗到答題卡上,將筆和尺收進筆袋便起身。
這個舉動,瞬間吸引所有學生的目光。
開考才二十多分鐘,不可能把題做完的,陳貴良肯定是在瞎搞。
“把卷子拿過來。”高瞻喊道。
陳貴良拿起卷子和答題卡,走過去端端正正擺在講桌上。
高瞻掃了一眼卷面:“後面的題怎麼不做?”
“頭疼,生病了。”陳貴良隨口胡謅。
高瞻才不信這種鬼話,皺眉道:“拿回去,把卷子做完。”
這種情況,沒法正常交流。
再八面玲瓏的人,都無法解釋重生,更不可能把試卷做好。
數學,不會就是不會。
陳貴良猛地彎腰捂肚,表情痛苦道:“唉喲,肚子疼,我要去醫院!”
說話間,撒腿就往外跑。
高瞻都沒反應過來,陳貴良已消失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