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一顫,臉色都白了幾分。最終香兒一咬牙,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子來,託在手掌上呈上去:“這是流芳姑娘拿給我的。是我替她辦事的報酬。而且,流芳姑娘還說,事成之後,另有重謝。到時候,她會讓她做一等丫頭,不再做粗使丫頭。”錢倒是其次,若不是後面那個許諾,她也不至於如此動心!
現在香兒再回想時,只覺得自己是鬼迷心竅了。若是流芳真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又何至於如此讓她幫忙,鋌而走險?
顧婉音低頭看了一眼香兒手掌上那塊黃澄澄的金子。不過是外頭普通的金子,雖說金子不常流通,可是到底還是有的。這金子上並無其他印記,自然無法證明是流芳給的。當下顧婉音搖搖頭,輕聲言道:“若只有這個金子做證據,什麼也證明不了。”
香兒低下頭去,猶豫許久才言道:“我從沒有出過鎮南王府,這金子並不是王府的。所以——”
“王府裡的頭的人,也可以用外頭的金子做打賞,沒什麼不可以。”顧婉音仍是搖頭,神態甚為平靜,而且聽她說話的架勢,似乎更偏幫流芳一些,而不是香兒。
香兒額上登時沁出一層薄薄的冷汗來。她自然明白,顧婉音著幾句話,句句在理。可是……想到懷裡揣著的東西,香兒的心登時跳得厲害。到底是拿出來還是不拿出來?若是拿出來,固然可以逃脫一劫,可是之後的後果她卻是不得不考慮。可若是不拿出來,只怕連眼前這一關都過不去了!
一時之間,香兒只覺得心中掙扎得厲害。
流芳在一旁冷冷的笑了,她不是傻子,拉攏香兒的時候自然是想過萬一將來香兒背叛她,將事情說出來。所以雖然給了重金,可是卻是並沒有給任何能證明她或是永和郡主身份的東西。就連碰面。也從來是避開了旁人,從沒有叫人看見。
沒有物證也沒有人證,陪光憑著一張嘴就想要將她拖下水?真是笑話!
別說是流芳此時心中大定,就是永和郡主也是笑了起來。永和郡主淡淡的看一眼顧婉音,緩緩開口的輕聲言道:“世子妃,既然是沒有其他的證物,那流芳她——”不管如何,先將事情坐實了再說。反正,只要顧婉音親口說不關流芳的事情。那麼她再來興師問罪不遲。
想到那時候的情形,永和郡主心底閃過一絲狠辣——顧婉音,既然是你親手將機會送到我跟前,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這個機會,我會好好利用的。
就在永和郡主暗自盤算要如何藉機整治顧婉音的時候,顧婉音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香兒,輕聲言道:“若是沒有其他證據——流芳她的確是無辜的。”
香兒心中一震。再顧不得猶豫,忙大聲喊道:“我還有其他證據!”
這句話一出口,其他人的面色幾乎都是一變。尤其是流芳和永和郡主,面上笑容甚至都來不及收回,便是露出了驚詫和狐疑的神色。一時間面上的表情倒是十分有趣。
周瑞靖倒是鎮定,似乎根本就是在看一場好戲。情節越是跌盎起伏,他便是覺得越有趣。但是對於事情最終的結局,他卻是似乎並不太著急。倒是周瑞明,似乎太過投入,面色變化極大。單說這一份鎮定的功夫,周瑞明的確是遜色不少。
顧婉音微微一挑眉,雖然有幾分訝然,可是到底沒有太過驚訝,仍是維持著一分淡然公允的樣子。似乎不管香兒還是流芳,她都不偏幫。也都不有偏見。“既然你有其他證據,便是拿出來罷。若能證明你的確是受人指使也就罷了,若是再不能證明,那麼我也就只能當做是你故意誣陷了。”
永和郡主心中多少有些緊張,便是朝著流芳看了一眼。目光有些嚴厲,不過更多的卻是徵詢。
流芳輕輕的搖頭。她的確就只給了這麼一塊金子做報酬,在沒有其他東西。所以,雖然她咋聽見香兒說還有其他證據,也不過是緊張了短短一瞬間之後便是鎮定下來。在她看來。香兒這不過是為了推卸責任胡亂說的罷了。若是真有證據,為何一開始香兒不拿出來?
既然一開始都沒有拿出來,那麼就一定是沒有證據。
得到流芳的回答,永和郡主也是鎮定了幾分。盯著香兒緩緩冷笑道:“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證據。”
香兒被永和郡主冷厲的目光蟄了一下,縮了縮脖子低下頭去不敢再胡亂看。不過手卻是伸進懷中。慢慢的掏出一個香囊來。那香囊是上乘的織花蜀錦,料子已經是十分難得。而上頭更是繡了繁複的花紋,一個小小的香囊上,竟是繡了十二花,各自鮮妍綻放,在這小小的香囊上競相增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