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郡主若是繼續反對,那便是成了不體諒周瑞靖。而二太太若是再糾纏著怠慢不放,便是承認了她自己沒有本事。
永和郡主傾慕周瑞靖,自然是不肯承認自己是不體諒周瑞靖的勞累——而且一路上趕路,她也將周瑞靖的辛苦瞧在眼裡。自然也是心疼的。當下心中縱然惱怒顧婉音故意如此激她,讓她不敢反駁,卻仍是面帶笑意道:“世子一路的確辛苦,休養也是應當的。”
二太太卻是不服輸,皺起眉頭道:“婉音你在不在是沒關係,可是世子……終歸是怠慢了郡主。”言下之意,竟是暗暗指責顧婉音是無關緊要的,只有周瑞靖才是重要的。
顧婉音掩唇一笑,看著二太太笑出聲來:“二嬸這話可是錯了;。世子爺是男子,郡主是女子,怎麼能親自接待郡主?這傳出去像是什麼樣子了?若是妨礙了郡主的清譽可怎麼得了?快別這樣說話了才是′到時候別說郡主,就是太后聖上只怕都要怪罪我們的。”
一個大姑娘家,小住幾日不妨礙,可若是和周瑞靖見面頻繁,那成了什麼了?
說完這話,顧婉音笑容不減,盈盈的向永和郡主投去一個溫和的目光,輕聲歉然道:“郡主請彆氣惱,我二嬸一時說錯了話,並不是真心的。”
永和郡主心中氣得咬牙,偏生面上還不好表露分毫,反倒是要面帶笑容的微微頷首,“多謝世子妃的維護。”這一句話,竟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
一面說著,永和郡主冰冷銳利的目光幾乎要將顧婉音面上溫婉柔和的笑容刺出兩個洞來。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可恨的?
老太太皺眉看著顧婉音,雖然心中有些不快,可是面上為了永和郡主的臉面卻也是笑著點點頭:“正是這個道理。老二媳婦,下次說話也注意些。雖說也沒有外人都是自家人,可是若讓旁人傳了出去……那成什麼樣兒了?”
說到“別人”二字的時候,老太太竟是像是別有深意。
不過顧婉音卻已經是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而此時屏風那頭,周瑞靖也是忍不住唇角含笑。他還從未見識過,顧婉音言辭犀利的這一面,竟是……讓他覺著十分有趣。他幾乎都能想象出剛才顧婉音說著讓永和郡主刺心惱怒的話之時,面上偏還衣服柔婉的笑容。
也不知那永和郡主此時心中到底有多惱怒?
不過他自然也不願意讓顧婉音一人承受壓力,當下便是沉聲開口道:“婉音說得沒錯,若是此時留在京中,只怕許多人都要前來道賀,老夫人知曉我並不喜歡這些,而且也著實累得狠了,想著藉機出去散散心。況且我與婉音新婚便是分開這樣久,我也愧對與她,權當是彌補一二。”
周瑞靖這般一說,老太太自然是不好再說什麼。一來心疼周瑞靖,二來周瑞靖的理由也是讓人不好反駁。若是再反對,豈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故而當下,老太太縱然心中不願,卻也只得點頭應了:“橫豎只有幾日時光,你們去玩玩也不打緊。等回來,再陪著郡主四處轉轉也不遲。”這般說著,又安撫的看了一眼低著頭也不知作何感想的永和郡主。自然,後面那一句也是說給永和郡主聽的。
“多謝老夫人成全。”周瑞靖見老太太同意,自然是忙道了謝,如此便是也沒人再好說出反對言語來。
只是他卻是低估了二太太想要為難顧婉音的心思,當下便是聽見二太太笑盈盈開了口:“可是婉音,你如今管著中饋,你這一出門,雖說時間也不長,可是……”
顧婉音抬頭看向二太太,心中冷笑不已。二太太真真是打著一手好算盤。竟是要趁機逼著她交出中饋!就算她不願意交出中饋,可是必定會投鼠忌器,怕二太太趁機將全力奪走,說不得就會改變主意留在京城裡。這樣一來,二太太雖然未能如願以償,可是卻是討好了永和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