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她心裡想著,面上卻是沒有表露半分出來。
一頓飯倒是也算吃得和和美美,唯一遺憾的是,周瑞靖還未曾回來。不過顧婉音捉摸著,也快了。最多也就半月的時間。若是再趕一趕,自然就更快不少。倒是正好趕上了中秋。而緊接著,便是周瑞明和顧瑢音的婚禮。
周家這頭齊聚一堂吃著“團圓飯”,而顧家那頭,卻是有些不平靜。
這夜,張氏早早的便是將顧昌霏請了過來。
顧昌霏自然是沒有不從命的。
張氏準了一桌飯菜,先是頻頻勸酒,將顧昌霏喝了個五六分朦朧醉意,這才嘆了一口氣,故作愁眉不展道:“哎,老爺,我有一件事情拿不定主意,您替我想想,該怎麼辦如何?”
酒色最是容易讓人麻痺,如今顧昌霏已經有了醉意,加上張氏容貌姣好,見她柳眉微微蹙起,頓時便是心疼,忙道:“你只管說來!我替你做主便是!”
“只怕老爺也做不得主。”張氏又嘆。
顧昌霏立馬沉下來臉來:“胡說,這個家裡我若不能做主,誰還能做主?”
“我怕老夫人反對。”張氏楚楚可憐的看一眼顧昌霏,一臉為難:“還是算了罷,犯不著為了一些小事忤逆老夫人。”
顧昌霏此時已經有些失了理智,若換做平常,他自然此時也就就順水推舟樂得清閒;。可是如今他醉了,被張氏這麼一刺激,反而湧出幾分豪情:“老夫人年邁,自然事事以我的決斷做決斷才是。”言下之意,竟是說老夫人有些昏聵的意思。
張氏暗暗在心中啐一口,面上卻越發笑容妍妍,雙眸一亮,盈盈的看向顧昌霏:“老爺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顧昌霏連連點頭,被她這麼一看更是語氣篤定。
張氏一喜,一面擦眼觀色,一面卻是仔仔細細的將顧瑢音嫁妝被偷換這件事情說了出來。也不說她想找出那個膽大之人,只哭訴道:“我才剛嫁過來,家裡就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這可怎麼是好?旁人只當我這個繼母苛刻貪財,卻不知我也是矇在鼓裡一頭霧水!”
顧昌霏聽見顧瑢音嫁妝一事後,已經是動了幾分火氣,再加上張氏這麼一哭訴,當下便是火冒三丈,僅有的理智也全然沒了。只見顧昌霏狠狠的用拳頭一砸桌子,只砸得滿桌的杯碗盤碟一陣亂跳,汁水四件。饒是如此,他還不解恨,還拍著胸脯保證:“查,給我好好的查!這事兒,不查個清楚明白不算完!誰也不許包庇那人!我倒要看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做這樣的事!”
張氏自然是對這樣的結果滿意無比。當下也是哭啼啼的表示:“有了老爺您這句話,我一定會查個清楚明白。”
然而顧昌霏,第二日便是早就不記得昨夜裡他說過什麼話。不過張氏卻是不在意,反正,只要顧昌霏說過就好,她不過是要一句話罷了。至於幫忙——她早便是看得清楚明白,顧昌霏就是一個紈絝之人,根本扶不上牆,也靠不住。否則,同樣是榮嬪的妹妹,大房三房都升了官發了財,偏只有二房……若不是出了個鎮南王世子妃,誰還能記得顧家還有個二房?
第二日,張氏便是光明正大的查起聘禮之事。而顧老夫人,自然是被蒙在了鼓勵。
這件事本早就有了眉目,再調查不過是幌子罷了。只是張氏正要叫齊氏過來問話之時,卻是得了回稟,說是顧婉音回門來了。
當下張氏只得暫時放下此事,忙去迎接了。而偏偏,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卻是讓齊氏知曉了張氏在調查聘禮,更是懷疑道她頭上。齊氏自然是不願意被冤枉,更何況她和張氏雖然未曾撕破臉,可是暗地裡早已經不對付,更是不會善罷甘休。
心思微微一動之後,齊氏也顧不得那許多了,當下冷笑一聲,便是挺著肚子往顧老夫人的院子裡去了——雖說如今齊氏的肚子尚不顯眼,可是總算也不是完全看不出來。
齊氏自然不知曉顧婉音已經來了。等到她到了的時候,才知曉了這件事情。
顧老夫人吩咐過,這件事情不許外傳,尤其是要瞞著顧婉音。齊氏自然不敢忘記,當下,她自然也就不敢按照原定計劃哭訴,只得裝作是來給老夫人請安。
齊氏進去之後一看卻是發現,張氏早就在了。而且看那樣子,竟是不像是剛才才來。
而顧婉音也不知為何,與張氏竟是格外親厚的樣子。當下,齊氏心中便是隱隱的不是滋味起來。自從張氏過門,她在顧家的低位一落千丈,漸漸的竟是被人忽略遺忘。這樣的情形,她自然是無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