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直到此時,齊氏才陡然回過神來——不知不覺之間,她竟是落了李氏和顧婉音的股掌之中,被擺佈卻不自知!
一時間後悔,懊惱,羞怒,齊齊用上心頭,讓齊氏心裡一陣難受。不過心中翻騰歸翻騰,面上卻是不敢表現出半分來,心中更是明白——既然已經開了頭,那麼接下來是不可能不說下去了。
齊氏索xing下了狠心,既然要說,就要好好的說。若是能……那是最好不過。
且說這頭齊氏下定了決心,而顧婉音與李氏卻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之前顧婉音一直也猜測是莉夫人主謀,可是如今聽了個實在,也是忍不住震驚。
想不到,莉夫人竟是狠辣至斯。
李氏還有些不敢相信,看著齊氏厲聲道:“此話可有假?若是有假,我定不饒你。”
齊氏一下子跪下去,伏在地上脆生生道:“若有半句假話,定叫我不得好死。”
如此毒誓,被信誓旦旦的說出來,的確有極大的震撼力。又不得人不信。再說了,就算是不信,此時顧婉音和李氏也是做出一副極其震驚的樣子。
李氏也不起身,只是卻一改先前悠然的樣子,放下了茶杯坐直了身子,端莊肅穆的看著齊氏:“你說的都是真的?”旋即又似想起什麼,語氣緩和了幾分道:“恩,你膝蓋想必還難受著,快起來坐下回話吧,我信你就是;。”
顧婉音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極其歡喜的。魚兒上鉤了,她這個釣魚的還不歡喜?不過,齊氏會如何推脫她的所作所為呢?
至於莉夫人——牆倒眾人推,莉夫人這一次,絕無翻身的機會。
她當初本還想著找到那個當初逃跑的婆子,再來指證莉夫人。沒想到陰差陽錯,莉夫人卻自己先做了孽,等不到那個時候了。不過也好,讓莉夫人多享一日的福,她心中就一日難受得緊。
不過這一次,莉夫人就算抵不了命,也不會在有機會興風作浪。以後再好好敲打敲打齊氏,讓齊氏也安分了,她也就放心了。
齊氏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仍是低著頭,聲音不大卻很清晰:“在來寺廟之前,我的一個丫頭和莉夫人身邊一個丫頭交好,不經意之間知道了莉夫人找了人,想要趁著在寺廟的時候壞了二姑娘的名節。起初我也不能確定,所以並不敢回稟老夫人和二小姐。只是自己多留了心,一直派人跟著小姐。怕被人有機可趁。誰知白日並無事情發生,晚上睡覺的時候我也就沒讓婆子再跟去。不過卻也擔心出事,就一直警醒著,不敢睡實了。所以當時聽見有人慘叫,這才能及時趕過去。當時是想著趕走歹人,卻不曾想……是我考慮不周了。”
齊氏淡淡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真誠,甚至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還特特的抬頭看了一眼顧婉音,滿臉的後悔。
雖然明知齊氏是在推脫,可是此時此刻,顧婉音也不能反駁,只得開口道:“姨娘也是為了我好,我自然明白。”
齊氏點點頭,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言下去:“還好那人並未得逞。按理說我是該稟告老夫人的,可是老夫人心情不好,我又沒有證據,到時候非但不能指證莉夫人,反而倒顯得我不穩重,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沒敢說。”
說完這裡,齊氏看了李氏一眼,抿了抿唇。
李氏笑了笑,開口安慰了一句:“你這樣也是怕被莉夫人倒打一耙,我明白的。你也不用擔心。”
“因為也沒發生什麼事情,我也就將這件事情放下了。直到這日我聽說了有個無賴拿著信物說是與二小姐有私情,我這才又警覺起來。二小姐是什麼樣的人物,我自然是清楚的。無論如何二小姐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是誣陷。那人派了媒婆上門提親,我怕他們還有什麼後招,遂不敢貿然拒絕。也不知該如何應對,便只得請了二小姐出來。當時也沒想到那麼多,誰曾想是害了二小姐。”齊氏說道最後,竟是拿出眼淚按了按眼角,聲音悲慼,好似真的覺得自己成了罪人。
不得不說,齊氏演技極好。若不是深知齊氏不是無知婦人,心思藏得極深,只怕李氏和顧婉音也要被矇蔽。不過她這樣賣力的演出,卻對顧婉音是極其有用的。
至少,在將來指證莉夫人的時候,旁人只會相信齊氏。畢竟齊氏看起來更可信些,這樣誠懇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撒謊。
李氏趁著齊氏低頭的時候,看了顧婉音一眼。顧婉音點點頭。於是李氏又開口問道:“你的那個丫頭,可敢站出來作證?還有,與她交好的那個丫頭,又是誰?可方便說出?”
齊氏一愣,隨即便道:“回去我就讓我那丫頭邀約了莉夫人身邊的丫頭一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