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都快要從眼眶裡跳出來。
這可是一座戰爭堡壘啊,那層與層之間相隔離的,是一塊塊完整厚實的石頭。
此刻,地板,天花板,以及義勇,構成了一個躺倒的極銳角三角形。
如果把天花板比喻成一個做俯臥撐的人,那義勇現在就是那人的胳膊,恐怖的重量加身後,他腦子裡所有的想法都變成了無意義的拼圖和顏料,根本無法成形。
整整一分鐘,義勇因為耳鳴,聽不見任何東西,除了肩膀上的重量,也根本無從感受出了痛苦之外的任何感覺,只有不斷地重複呼吸、不斷地製造查克拉送往肩膀和支撐重量的大腿。
許久後,他的眼前那團黑雲逐漸消散,尚且能看到身前那七個孩子還在起伏的身體。至於那幾個處在房間中段的實驗人員,應該已經被砸死了。
【如果沒有別人來移走這塊東西,我們都得死在這裡。】
義勇被死死壓住,根本不能動彈半分。
他可以分出影分身或水分身來出一點力,但他的查克拉,目前是維持這個狹窄安全空間的唯一保障。除非能夠確定分身的力量,能夠掀開這個天花板,否則他只是在加速所有人的死亡。
若是分出影分身利用忍術或者刀術將壓在他身上的天花板打碎,那必須確保不會有碎塊落在這些孩子身上將他們砸死。否則又是義勇一個人活下來,他只會比死還痛苦。
【難道等雨忍來嗎?】
義勇的視線逐漸模糊,他感覺自己的肩膀下沉了一毫米的距離。
突然間,一個在絕望中滋生的可怕想法冒了出來。
【既然水之呼吸運轉失衡,會把我變成一隻冰雕水母,那如果我失衡地運轉炎之呼吸……】
【能否把自己徹底變成一根足夠結實的熔岩石像呢?】
【這樣就能一直堅持下去了。】
【至少這些孩子,對雨忍來說,是重要的“實驗體”,他們會得救……】
但這個想法,也隨著義勇的眼睛逐漸合上,而陷入黑暗。
【可就算那樣,等待他們的命運又是什麼呢。】
【原來我的念頭,已經不受控制了……】
這片狹小的,理應是最後希望的空間,突然陷入了恐怖的靜止,義勇的呼吸也逐漸微弱,因為從他身體中悄悄流失的血液越來越多,已經流淌成了一條小溪。
直到不知過了多久後,一個聲音突然在他的心底響起,彷彿在按著他的肩膀輕輕搖晃。
這個聲音讓人想到太陽,令人覺得振奮而溫暖,就像義勇沒有喝下的那碗蘑菇茶,漸漸充斥著他的心與胃。
【一個人完成不了的事,兩個人一起,卻有能把它做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義勇猛地睜開眼睛,呼吸節奏漸漸恢復正常。
【現在該是讓我出來的時候,水柱閣下!】
【讓我和你一起,給這些孩子,一個明亮的未來吧!好讓他們有一天,也可以成為別人的支柱。】
“在別人心裡說話,也這麼大聲……”
義勇的嘴角勾起了細微的弧度,眼淚卻和頭頂的血一道流過臉頰,染紅了衣襟。
查克拉在他的控制下自行流動,取代了結印,一個影分身驀然出現。他半跪著從義勇的衣服內襯裡,取出一撮漩渦鳴人的頭髮。
影分身蘸取了義勇膝蓋處流出的血液,雙手同時發出陣陣燦爛地紅光,猛地印向狹窄的地面,第一次大聲喚出了那個,能帶給人希望之火的名字。
“通靈術!”
“炎柱·煉獄杏壽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