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布雷希特很憤怒,也很鬱悶。作為血魔教團的第三黑暗使徒,他向來以來無影,去無蹤,極其擅長隱匿氣息與痕跡聞名。
哪怕是當初暗中統治新月王國的血魔宮廷被神聖王庭圍剿,足足三位黑暗使徒隕落,他也能輕易做到全身而退。
然而今天,他卻莫名其妙翻了船。回想著剛剛那令人心有餘季的圍攻,阿爾布雷希特忍不住露出一絲後怕。
剛剛那一劍,要不是他逃得再快一點,斬在的就不是他的肩膀上,而是他的腦袋上了!
想到這裡,阿爾布雷希特那蒼白的面容又蒙上了一層陰霾。天可見,為了滲透新月的貴族與教會,他已經在魯特西亞潛伏了近百年之久。
為了防止自己的行蹤洩露,他甚至從不主動現身,而是靠著禁忌血僕與契約奴隸行事。
其他的黑暗使徒甚至因此笑稱他為
“膽小者”阿爾布雷希特,但他卻從不在乎。跳的越歡,死的越早。他坐看那些使徒一個個聲名鵲起,攪風攪雨,也坐看那一個個使徒在神聖王庭的圍剿下或是被放逐,或是直接隕落……千年過去,血魔教團的黑暗使徒換了一茬兒又一茬兒。
而他卻一直活著。甚至連使徒的排名,都自動上升了三位,哪怕是他從來都沒有參與過教團內部的權力傾軋,從未爭奪過排位,甚至從未向大公冕下邀寵。
而這……全都是他苟出來的。但剛剛又是怎麼回事?阿爾布雷希特記得自己正窩在據點裡,還是據點最深處的暗室,保護措施細緻到哪怕是神聖王庭的大主祭直接對著丟禁咒神術他都能全身而退的地方,退之前甚至還能回頭對大主祭比個中指……然而,竟然就是這樣安全的地方,他竟然會翻船!
他記得自己剛剛正一邊悠哉地依靠在新月貴族孝敬的由天鵝絨和錦緞織成的靠墊上,一邊優雅地飲用著純潔少女的超凡之血,一邊澹然地聽取著契約奴隸的工作彙報……聖臨日在即,哪怕是他對召喚大公並不是很感興趣,也知道必須要做些什麼證明自己的價值,他選擇的目標就是新月貴族與新月教區的首府。
漁網已經佈下,他已經做好了等待中央會議召開之時收網的準備,狠狠地打擊一下神聖王庭,同時強化對貴族的掌控。
然後,他記得是自己在血僕靈魂中留下的印記有了感應……他想要看看是發生了什麼事,結果誰知道竟然直接被那血僕印記給拉了過去!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整個人都被召喚到了魯特西亞的內城區,而旁邊不遠處就是魯特西亞大教堂!
更離譜的是,魯特西亞大教堂的那三個傳奇聖職者就在教堂裡,四人直接來了個隔空大眼瞪小眼!
當時阿爾布雷希特人都要傻了。不是說貝爾納和約瑟夫都去卡斯特爾領調查暗夜之神的事了嗎?
他們怎麼還在教堂裡?而且……時機怎麼這麼巧?!阿爾布雷希特念頭翻滾,心中又憋屈,又鬱悶,又憤怒,又疑惑。
他憋屈的是自己根本沒做好戰鬥的準備,就直接撞上了三位教會的傳奇。
他鬱悶的是近百年的潛伏毀於一旦,獻祭議會的計劃恐怕也將破產。他憤怒的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是自己親手提拔的實力最強的血僕。
而他疑惑的則是對方到底是抽了什麼風,又是怎麼將他給召喚過去的……貝特朗那個混蛋到底在搞什麼鬼?
為什麼區區血僕,竟然能夠將他這個尊主給召喚過去?而且……還是動靜那麼大的召喚?
那是惡魔召喚吧?自己早已是血裔,血裔的身份優先順序也早已壓過惡魔,那屬於惡魔的真名也早已被他隱去……他是怎麼知道的?
到底是誰在坑他?阿爾布雷希特不相信區區一名被他忽悠得找不到北的禁忌血僕能有膽子坑他,也不相信對方能挖出他那都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用過的惡魔真名,更不相信對方自己就能成功反向召喚他。
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些知道他真名的老傢伙們……只是,這些老傢伙們幾乎都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是被神聖王庭掛上了十字架,就是被放逐到不知道哪個異空間去了。
現在想來,好像近千年過後,也沒什麼人了。所以……這是哪個跟他有仇的老傢伙,從異空間裡爬出來找他報仇了?
但也不對,教團裡那些知曉他惡魔真名的被放逐者一個都沒回來,這一點他是相當確定的,而至於其他可能知道他惡魔真名的存在,那就只可能是更古早的老傢伙了……想到這裡,阿爾布雷希特陷入了思索。
知道他惡魔真名的存在本就不多,除了那些隕落的之外,放逐到異空間的也就那麼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