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元晝聽見藍泊簡的聲音,急急的從藍崇洲的懷裡坐直了身體。
“元晝?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灰頭土臉的,滿身是血啊?到底是誰欺負你了?這陣子你沒有回藍府,到底是去哪了?這是不是崇洲?你快些告訴我啊?”
藍泊簡瞪大了眼睛,他來這裡只是為了讓韞宜帶著崇洲的屍體,一起回到藍府去,讓她別再害怕,此刻沒有人會覺得她八字不好,沒有人會再想要把她殺掉了。
可他從未想過,能在這裡見到藍元晝,甚至還能見到已經死掉的藍崇洲!
他顫抖著手,看起來激動極了,卻又只是站在原地,不敢去碰藍崇洲的身體。
藍元晝一把擦乾了眼淚,又急急的擋在藍崇洲的身前:“他不是四哥,你不要在這裡騷擾他,也不要吵到韞宜!”
“我是來叫你們回家的,大哥昨夜已經原諒了韞宜從前的事情,也不會對她痛下殺手,甚至答應把她寫回族譜,準備把她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藍泊簡說著,他看著藍元晝防備的眼神,不僅不惱怒,心中卻多了幾分篤定和自信。
藍元晝和藍崇州能出現在這裡,就說明藍韞宜已經原諒了他們兩個人,這表明了韞宜心裡其實是有藍府的,因為想要回到藍府才會給元晝和崇洲臺階下。
既然韞宜有了這樣的心思,因此讓韞宜回藍府的事情,遠比他設想的要容易上許多,想必只要他輕輕一勸,韞宜就會乖乖和他回去了。
“元晝,你出去那麼久,不回藍府住,不就是因為從前二哥不同意韞宜回來嗎?現在不僅是二哥同意了,大哥也同意了,所有人都想要韞宜回來,想要藍府變成從前的樣子!”
“這不是你從前跟我吵了那麼多次,一直希望的事情嗎?你難道不希望藍府有你,有韞宜,一群人開開心心的,和從前一樣,你不希望回到從前的樣子嗎?”
藍泊簡覺得自己就是世間頂好的兄長,有著這樣的耐心,對不懂事的藍元晝循循善誘。
瞧瞧他滿身遍體鱗傷的樣子,這就是他離開藍府的下場。
無論是誰,沒了藍府的庇佑,都會變得狼狽不堪,最後還是要哭著喊著乖乖回到藍府。
“崇洲死而復生了,那就更好了!藍府一點都沒變,等屋子修繕好了,我們就能再住進去了!”
藍泊簡想象著以後的日子,開心的都快要大笑出來了。
“藍府修好了就能回到以前的樣子?那個藍府還和以前一樣嗎?”藍元晝的眼神就像是一頭狼,他展開雙臂,攔在藍崇洲的身前,也是攔在了整個青雲觀的身前。
“你知道藍府是為什麼被燒得一乾二淨嗎?”藍元晝死死的盯著藍泊簡的臉。
藍泊簡被他的話說的一愣,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隨後又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大哥已經同意她回家了,不會再傷害她了,這個保證還不夠嗎?”
藍元晝沒管藍泊簡說了什麼,繼續自顧自的說著:“我當時都不在藍府,但是這種事情輕輕一問府裡的小廝就知道了,那是大哥要將她拉去沉塘!”
“沉塘啊!藍泊簡!有人要韞宜去死啊!你卻連問都不問,就打算粉飾太平,是嗎?”
藍元晝梗著脖子說完這些話,只覺得眼前的世界是天旋地轉的,藍崇洲有些懵懂的看著眼前爭吵的兩人。
藍元晝踉蹌了兩步,緩緩穩住了身形:“可笑的是你現在在求殺人兇手的許可,讓韞宜回你那龍塘虎穴,你到底惡不噁心啊?”
藍泊簡被藍元晝的話說著有些啞口無言。
他知道這件事情,也確實氣惱大哥的做法,可那畢竟是大哥,長兄如父,藍府有誰能夠忤逆?
不過現在好了,在他的說服下,大哥已經知道錯了,也承諾再也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於是他咬了咬嘴唇,又道:“我知道錯了,大哥也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有時候家和萬事興,藍府變成一盤散沙對我們每個人都沒有好處,我們要從大局著眼,元晝你懂嗎?”
“韞宜呢?元晝,你不要擋在這裡,我要見韞宜!”藍泊簡得了藍遷景的許可,滿心歡喜的請藍韞宜回家,絕不會因為吃了藍元晝的閉門羹,就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