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顏汐手裡擺弄著刀子,刀尖緩緩劃過他的傷口,沈青雲吃痛的咬著牙不讓自己痛苦的呻吟溢位,他顫抖的垂眸看著刀尖微微往下,最後抵在他的心口上。
他的衣服上全是粘稠的血液,意識開始有些模糊,身子越來越冷。
在他被死亡的恐懼吞噬殆盡時,林顏汐不緊不慢的收回刀尖,緩緩說道:「我要你告訴我黑斗篷的幕後之人是誰?」.
「只要你說出那人是誰,我立即幫你止血。」
沈青雲半耷拉著眼皮,在聽到她的問題後,模糊的意識逐漸回籠,如瀕死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可隨即他又失去了希望。
他撐著最後一絲力氣說道:「我不知道。」
林顏汐和沈牧舟對視了一眼,二人對他的話根本不信。
沈牧舟從林顏汐的手中拿過了匕首,直接抵在沈青雲的喉嚨上,鋒利的刀刃讓他的脖子立即見了一道淺淺的血口子,尖銳的疼痛使他清醒了一些。
沈青雲的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滴落,他手腳都被綁著掙脫不開,聲音提高了幾分,「我真的不知道,我從沒有見過真正的咒術師。」
「他,他都是派一個穿著黑斗篷的男子與我聯絡,那人,那人偶爾也穿過小太監的衣服。其餘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們之間都是他派人來找我。這是真的,你們信我,相信我!」
林顏汐問道:「那他是如何找上的你?」
她的手放在沈牧舟的手臂上,他回眸看了她一眼,冷冷的抽回手臂,微微蹙了下眉。
他的反應讓林顏汐有些尷尬。
沈青雲的喉間沒了那層威脅,不由得呼吸都暢快了一些,「我......父皇雖封我為太子,但我知道他心裡看重之人並不是我。」
「你們以為這些年東宮之位好坐麼?我事事小心,待人親和,生怕別人挑出什麼錯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哪個不是如履薄冰一般艱難。」
「就在我西洲外藩之事心力交瘁之時,有一個身材矮小,看不清樣貌的小太監攔住了我的去路,說他的主子想幫我,我問他的主子是誰,他則不回答,我以為是個想要戲耍我的小太監,想下令捉他問罪,可他卻向我呈上了西洲當時最想要的玉骨笛,解了我燃眉之急。」
「之後也大抵如此,在我需要的時候他總會出現,後來便是開始做一些交換。」
「此次坑獄中囤積的兵器,也是他們所為。」
沈牧舟冷哼了一聲質問道:「你身為太子,居然叛國!為他人囤積兵器?」
沈青雲與他對視了一會,錯開了視線,無奈道:「我有的選麼?父皇交代的事,便必須辦得穩妥漂亮,有任何差池都會被拉下太子之位,我除了依靠咒術師幫我,沒有別的辦法,一開始他們只是要些金銀,後來他們要出宮的令牌,再後來便越發不可控制。」
「沈牧舟,你很想要這太子之位麼?」
沈牧舟站在離他不遠處,他背脊挺括,身姿卓絕,完美如玉雕琢一般的容顏與這座水牢的汙穢不堪格格不入,他嚴肅道:「太子之位不應落在你這樣的人手裡,我只知若我今後坐上這太子,我定會事事以南閔為先,以百姓為先。」
沈青雲看著他神色不明的笑了下,不知是在嘲他還是在嘲自己。
林顏汐轉身走向一個小方桌,桌子上有筆墨和紙,她揮筆寫了一會,又拿起紙看了看,「這是認罪狀,認的是通敵叛國,私造兵器,坑害百姓,買賣官職之罪。」
「另一張,你親自來寫,卸任太子。」
沈牧舟板著臉看向她,沒有說話。
沈青雲說道:「我不會籤的。
」
林顏汐笑了下,「那正好,你就在這等死吧。」
沈青雲胸口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他的臉色越發蒼白,手腳開始麻木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