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怎麼說?”鄭飛宇失笑道。
林凡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解的說道:“掌門說要傾巢而出一探究竟,這種一聽就是謠言的荒唐之事,掌門如此精明的人,怎麼會信以為真,難道弟子猜錯了,這件事是真的?”
“呵。”鄭飛宇冷笑了一聲,將茶杯放下,戲謔地看著林凡道:“一個傻子拿把全天下最鋒利的武器,你會聽他號令嗎?”
“當然不會!”林凡嗤之以鼻道。
“這他娘就對了!”鄭飛宇一拍大腿道:“江湖中最可怕的永遠不是高強的武功,而是深不可測的人心,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也要去,因為傳言信的人多了,他便成了真的。在江湖中混,最重要的就是人心,去則得人心,不去則失人心,我們沒得選。”
林凡恍然的點了點頭,忽然面色凝重的沉聲說道:“其實這件事,最反常的反而是朝廷,一向不過問江湖事的朝廷,忽然變得異常熱情,不僅幫忙到處張貼告示,甚至給這場武林中可能會發生的最大的群架取了個好聽的名字...華山論劍。”
鄭飛宇戲謔的笑容凝固在臉上,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師父,弟子總感覺這裡面有些陰謀的味道,具體是什麼陰謀弟子也猜不透,但既然地點是華山,那一定是針對華山氣宗的。師父,你怎麼看?”林凡沉聲詢問道。
“爬窗戶上看。”鄭飛宇依舊在低頭沉思,口中隨意地敷衍道。
林凡怔了怔,抿了抿嘴道:“聽聞華山附近的三流門派已經搶先去了華山,和華山氣宗產生了衝突,發生了數次火併,氣宗和周邊門派死傷無數。武林中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那些小門小派挑釁在先,在華山論劍之前搶先動手,屬於違反了武林規矩,被殺純屬活該,另一派則認為江湖應該以和為貴,無論如何,關於屠龍刀的歸屬問題上,都不應該動刀動槍。師父,您覺得呢?”
“任何脫離現實談理論的行為,都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就算是三歲小孩都聽過一句話,那便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是錯綜複雜的,是盤根掣肘的,就算是一流門派也需要審時度勢,無法恣意做出任何決定。所謂的江湖規矩,其實就是在保護那些小門小派,不然他們早就被大門派給吞併了,這種率先打破江湖規矩的小門派,只能說自己作死罷了,哪有對錯可言。逍遙,你記住,在江湖中不要太在意外界的輿論,那樣你會慢慢迷失了自己。只要有需要,你做什麼都是錯的,小孩子才分對錯,大人只看利弊。就比如你說的這件事,那些自認為實力不足,無法靠武力奪得屠龍刀的門派,一定會大力宣揚戰爭的殘酷和和平的可貴,而那些一流門派一定會宣揚,江湖本就是弱肉強食。你懂了嗎?”
林凡點了點頭道:“弟子悟了,難怪江湖上有那麼多人格分裂的傢伙。不過師父,如果這是一場陰謀,華山氣宗和我們其實本質上同出一脈,經歷了這場風波,他們要是倒了,下一個會不會輪到我們了?”
“放心吧,無論是我們,還是那些一流門派,都還需要華山派這個招牌。華山派雖然實力已經成了二流,但名頭上還是一流門派。他若是倒了,讓人意識到,即便是一流門派,也是可以消滅的,其他的一流門派的地位就會動搖,所以這次的華山論劍不會動搖氣宗的根本。我們最少還要讓他挺個一二十年,只有等我們劍宗實力足夠強後,才會想辦法讓他倒下來碎一地,由我們頂上華山正宗的名頭。在這之前,讓氣宗繼續樹大招風,而我們則在暗中積攢實力,等著時機到了一舉吞併了他們,豈不美哉?”
“師父,這樣會不會顯得有些下流?”林凡失笑道。
“害...這就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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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全城的人都聚集在這了。”一名身材魁梧高大,高顴骨眼睛細長的男子甕聲甕氣地開口道。
石勒輕蔑的望著跪在廣場上的百姓,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微笑。
“石虎,你看看這些漢人。”他指著人群道:“他們總吹噓自己的文明,可是等我們殺過來後,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等城破後你在他們眼裡看到了什麼?”
“恐懼。”石虎回答道。
石勒點了點頭,感慨道:“是啊,只有恐懼,你在他們的眼中看不到一絲憤怒和仇恨,男兒的血性在他們身上彷彿消失了,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反抗都不敢,只是卑躬屈膝著將決定自己命運的權利拱手讓給敵人,乞求敵人的憐憫,你覺得他們像什麼?”
“像是草原上待宰的羔羊。”
“沒錯,就是這麼一群懦弱的漢人,竟然佔據著如此肥沃的土地,而我們草原上的好兒郎只能在塞外忍受飢寒交迫,上天是多麼不公平。既然他們的文明只教會了他們卑躬屈膝,那麼是時候讓他們見識見識野蠻的驕傲了!”
“叔父請下令。”
“屠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