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守信駐守的空地旁,一隊騎兵忽然出現,在蒙守義的帶領下,朝著恍若無窮無盡的匈奴大軍展開了死亡衝鋒,緊隨其後的是步兵隊伍。
這支隊伍有一千多人,似乎是早已分批離去的隊伍,重新匯聚到一起,並再次反了回來。
“礙眼的東西...”蒙守信咒罵道,在生命最後的時刻,想仰天大笑的他,卻早已淚流滿面。
可正是他口中礙眼的人,面對敵人的千軍萬馬,帶著一千多人義無反顧的逆流而上,那些熟悉卻本來已經逃走的面孔,一個又一個的在蒙守信面前經過。
再相見的時候,和分開時不同,沒有人再保持沉默,所有人都聲嘶力竭的怒吼著,或咒罵或高唱戰歌,同樣的,這一次也再沒有任何一個人離開。
僅僅一個照面,蒙守信的隊伍便被匈奴的騎兵無情的踐踏過去,而蒙守義的騎兵也被衝散,在奮力擊殺幾名胡人後,他便被捅下了馬,隨後身體被踏為肉泥。
“蠢貨,從小到大,你不是一直想離開嗎?明明已經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哥,你我一同來到這世上,既然要走,還是也一起走吧。這一世我成全你的信仰,若有來世,離我遠點,不要再做兄弟了,這樣我就可以痛快的大罵一句,我日你孃的狗雜碎!”
.......................
月明星稀,皎潔的月光照耀在皇宮的地面上,薄薄的雪折射出一片朦朧之色。御書房中,數排蠟燭和火盆,將空曠房間中黑暗驅散,軒轅昊陽注視著手中的密摺,眼中滿是狂熱。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他喃喃自語道。隨後忽然暢快地大笑了起來。
站在軒轅昊陽身後的影侍衛見皇帝有些失態,向前挪動了半步,低聲詢問道:“陛下?”
軒轅昊陽聞聲回過神來,將興奮之意壓了下去,慢慢地恢復了平靜,轉頭看向影侍衛道:“影,密摺中說,隨著天氣越發的寒冷,即便進入春季仍沒有緩解的跡象,北方的胡人食物短缺,他們按捺不住向咱們的邊界發起了攻擊。”
影侍衛思索了一會,不得其解的問道:“陛下,起了戰事您怎麼反而...難道您覺得這是個開拓疆土的好機會?”
“不。”軒轅昊陽眼神逐漸變冷,嘆了口氣道:“只是我們夏朝如今太需要一場戰爭了,而且不能是內戰,必須是外族入侵。”
“這是為何?”
“若是百姓起義造反,很難掀起什麼風浪,那些老東西不但不會出功出力,甚至有可能會養寇自重。可外族入侵就不一樣了,那是種族和文化之間的碰撞,他們必定竭盡全力的去應對。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透過這場戰爭,一點點地收回他們手中的權利,消耗他們手中的力量,甚至剿滅他們暗中培養的勢力。”
“陛下,只要有長城在,胡人出動的人數再多,也未必能掀起什麼風浪,關口易守難攻,胡人是遊牧民族,不善於攻城戰,也沒有攻城利器,未必能打得下來。若是不從關口進入,想強行跨過長城,那就得全體棄馬,可一旦棄馬由騎兵轉步兵,失去了機動性的他們,在咱們夏朝的守軍面前,簡直就是關門打狗。”影侍衛不認同的回覆道。
“哈哈哈,朕當然知道,所以這就需要動用我們暗中的力量,想辦法放胡人進來!”
“什麼!”影侍衛一臉的錯愕,彷彿剛剛是自己出現了幻聽一般。見皇帝不似開玩笑,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道:“陛下,胡人兇殘,若是放他們進來,只怕北方將民不聊生,哀鴻遍野呀。更何況先帝曾經...”
“先帝說的當然是對的。”軒轅昊陽打斷了影侍衛的話,介面道:“但畢竟過去了數百年,先帝的話適用於過去,未必適用於現在。要知道,如今軍器局和唐門以及霹靂堂研發出來的武器裝備,和過去不可同日而語,區區胡人,等朕達成目的後,想要將他們趕出去豈不是易如反掌?朕倒盼著他們打到朕的眼皮子底下,這樣那些權臣才會有危機感,才會徹底交出手中的權柄。”
“可百姓...”
“影,你覺得百姓是什麼?對於朕來講,北方的百姓就像是一串看不見摸不著的數字,既然是數字,死的再多又有什麼關係?能夠逃出來的一定是青壯年。到時候百廢待興,沒有孩子的牽掛和老人的牽絆,這些逃出來的年輕人,不正可以大展拳腳有所作為嗎?等大戰開始後,想辦法讓那些倒向權臣派系的軍隊,統統死在戰場上,便可以進一步削弱他們的勢力,否則若干年後,沒準朕的子孫就要變成傀儡了。”
軒轅昊陽思索了一會,繼續說道:“隨著戰事的蔓延,北方的百姓陷入疾苦之中,那些平日裡自詡正義之士的江湖人,他們是否會出手阻止?出手勢必會死傷無數,不出手則在民間失去了往日的威望。而且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也會趁這個機會跳出來,朕等著他們跳出來,然後一個個的除掉他們。正所謂先破後立,改革有陣痛,不改革便是長痛!”
“影,你帶著這封密令去聯絡咱們的人,由你暗中帶著他們去執行這項計劃,計劃的名字...便叫復興吧。”
軒轅昊陽拿起剛剛和影侍衛交流時,寫下的密函遞向了他,影侍衛平生第一次對皇命產生遲疑,他抿了抿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只是恭敬地稱是接過了密令。
在他即將離開御書房的時候,軒轅昊陽忽然開口叫住了他,他的腳步一頓,皇帝的聲音便在他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