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廢話了,過來幫忙毀屍滅跡吧,不過,似乎不會再有人傻乎乎的問我,什麼是取死之道了。”任劍寒和蕭炎抱著屍體歸攏到一起,忍不住調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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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浩浩蕩蕩的軍隊奔赴北方,伴隨著將士們高唱戰歌,鼓舞士氣的軍樂聲也更加蒼涼勁越,便如一隻雄鷹盤旋直上九天,俯瞰著前行中的千軍萬馬,越飛越高,越飛越高。
大風捲起的塵沙滾滾而來,吹得蒙恬不得不眯起了眼睛,他調轉馬頭穿過層層護衛,最終騎行到龍輦前,沉聲勸阻道:“陛下回吧。”
龍輦上的簾子並沒有被撩起,蒙括沒有見到始皇的面容,但隔著轎子他仍聽見了始皇帝的聲音。
“朕在自己國土上有何行不得?終有一日朕要踏遍每一寸山河。”
蒙括嘆了口氣,憂心忡忡的詢問道:“陛下,您派出六十萬大軍去駐守南越,又讓臣帶帶三十萬大軍北守匈奴,如今天下剛剛平定不久,關中的軍隊主力軍僅剩下不到十五萬,若是等臣走後,秦國有難,臣當如何自處?”
“你記住,無論秦國有什麼危難,你們都不許回朝勤王,一旦你們要是回來,這邊塞地區再不屬於我華夏九州。為了我華夏大地的萬古千秋,滅亡我秦氏天下又當如何?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若是放南越和匈奴進來,那將是種族和文化的滅族之戰,你們要世世代代的守在那裡!若真有什麼不測,秦,可以滅,華夏,不能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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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以滅,華夏不能亡,秦可以滅,華夏不能亡...父親,如今秦已經滅了,華夏子民如今在夏朝的統治下也已經改稱漢人了,我們還要在這裡守多久?秦滅了,華夏亡了!”
“放肆!華夏如何亡了?難道你改了姓,你便不再是你了嗎?就算自稱漢人,也仍舊是血統純正的華夏人!那些匈奴自稱胡人,我們便不叫他們匈奴了嗎?若是丟下使命,讓遊牧民族入侵進來,哪怕最後勝了,在華夏大地上出現一個血脈被胡人混淆的混血,讓我華夏子民的血統遭到玷汙,那我們便是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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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守信放下手中的書籍,書籍中記載著祖訓和歷代先祖的往事,雖然不曾親眼目睹,可他仍然能幻想出當時的場面。
每當他的意念動搖之時,他便翻看祖訓,從中尋找藉慰。四面冒風的帳篷時不時吹進來的冷風,讓他遍體生寒,即便在帳篷中放置了火盆,仍然沒有多大作用。
當年的六十萬大軍,該是何等的壯觀和氣吞山河的氣勢?他唯獨這點想象不出,因為那六十萬大軍到了現在,只剩下了不到兩千人。
他們是沒有家的人,前方是無邊無際的荒野,荒野中有著兇殘的匈奴人,身後是長城,長城中有著夏朝的守軍。
他們夾在兩者中間苟延殘喘,充當著華夏國土的第一道防線,儘管這道防線很薄弱,可一直到他這裡為止,幾代人都沒讓匈奴越雷池一步。
春天到了,可天氣卻變得更加嚴寒,不知有多少人在晚上睡著後,就再沒有醒過來,成了和為數不多的牛羊等牲畜一樣的糧食。
為了履行先祖留下的遺訓,他們這些人世世代代的駐守在這裡,為了讓生命延續,他們先是丟棄了華夏子民的身份,讓後代混合著胡人的血脈。
再到後來,連人性都丟失了,為了活下去,老弱病殘為青壯年讓路,化為滋潤著後代活下去的土壤,化為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