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複雜的感情，讓她面對她時，無法在她對她出手前，就對她出手。
聽上去很矯情虛偽。
就像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在仇人遺孤威脅到她性命時，她才裝模作樣的做出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然後殺了對方。
可是，姜倚舒在面對李沫兒時，根本沒那麼多心思。
她現在是真的無法對她出手。
也是真的，若在李沫兒出手殺她時，她也會殺了她。
她只是單純的希望當初那抹光不要消失，卻又清楚著這抹光會散掉，並且變成吞噬她的漩渦。
她警惕著，又盼望著。
甚至準備著滅掉那吞噬她的漩渦。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小會兒，李沫兒終於壓下了那些翻滾的情緒。
她至少能表面平靜的對待姜倚舒了。
“我知道，你滅李家是為了報仇，可是，我也要報仇。”
就如她以前所想的那樣，她清楚李家對不起姜倚舒，清楚李家害了姜倚舒。
可是，李家害了再多人，對不起任何人，也沒有害她，沒有對不起她，她沒有資格因為心底對姜倚舒的愧疚，就放過仇人。
所以，報仇，是她必須要做的事情。
但是在這之前，她或許應該替她，替李家報答、償還些什麼。
這樣，她能更下得去手。
“我之前便說了，你不是我的對手。”姜倚舒語氣很淡。
她在訴說著一個事實，並沒有要勸李沫兒放棄的意思。
雖然她心底有那麼點盼望，但她很理智，也很清楚李沫兒根本不可能放下這仇恨。
“我知道，我沒打算在道界中殺你，更何況道界有禁制在，我也殺不了你。”
“我只是……告訴你一聲。”
當著比自己厲害數倍的滅門仇人的面，說她要報仇，很可笑吧？
可是，她就是想說。
似乎這樣就能表達她的決心，這樣她就不會因為姜倚舒的‘事出有因’，對她心存愧疚。
姜倚舒定定的看了李沫兒一會兒，突然就理解她了。
“嗯，我知道了，我……等著你。”姜倚舒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