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來教我做人?”
尾音高高揚起,緋裡奈摘下了鴨舌帽,露出一雙泛著冷意的碧色美眸。
達到目的的格蘭德又露出紳士般的笑容:“平時的你可沒有這麼不耐煩。”
“你吵我睡覺。”緋裡奈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昨晚發現了些東西,沒睡好,老人家似乎理解不了年輕人嗜睡的生活習慣。”
格蘭德一愣:“你還真是得理不饒人。”
“我無理也不饒人。”
緋裡奈再次閉眼。
看到這人之後頭更痛了,八成是氣場不合。
“你不會還想洗白他吧?”格蘭德敲了敲桌子,再次引起緋裡奈的注意,“是心理上的依賴嗎?”
“你臥底期結束的時候上頭按照慣例給你做過心理測試,結果我已經拿到了。你有輕微的抑鬱,但是你的生命還長,還有家人等你,吃些藥,過段時間,什麼都會好的。”
“說句實話,你年紀太小,還有更好的前程,別毀在這裡。”
……
她有沒有抑鬱她不知道?
那個報告八成是這人捏造出來的。
“你才有病。”緋裡奈又閉上眼,一邊緩衝著頭疼,一邊反問道:“我喜歡一個人,怎麼就成心理疾病了?”
她似乎絲毫沒留意到,自己的話題和意志在被他牽著鼻子走,格蘭德滿意地靠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因為你喜歡的這個人,會讓你眾叛親離。”
……
緋裡奈不是隨便就把人往壞人那方面想的人,但格蘭德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在思考。
格蘭德來找她說這些的目的。
要真的是為她好,就不會在她十四歲生日的前三天把她扔到組織裡面,也不會在赤井秀一暴露被迫離開日本的時候繼續把她放任在日本無人接應。格蘭德是造成她現在這種性格的罪魁禍首,緋裡奈一點都不指望這老人能夠良心發現些什麼。
那他來找自己說這些,純粹是為了受自己白眼的嗎?
跳過這些沒用的,格蘭德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讓自己放棄為黑澤陣做減刑庇護。工藤新一他們倒是有同樣的想法,但是遵從她的意見,所以沒有強硬的態度扭轉。
那格蘭德是個什麼情況?
女人的第六感很準,更別提緋裡奈在精神上就比周圍的人高一個次元,很長一段時間裡,要知道十幾個主線人物在幹什麼的話只要猜測青山大叔在幹什麼就基本八九不離十了。
她覺得格蘭德不是什麼好人。
想讓她放棄辯護的人不少,都是為她考慮的,但換個角度來講,也就是從結果來看,想讓黑澤陣永遠待在監獄裡的人,目前為止緋裡奈只見過一批。
黑澤陣鐵定是躲不過牢獄之災,要在這個基礎上落井下石,讓他永遠無法翻身的人,也是那一批。
緋裡奈開始仔細打量著還在給她洗腦“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具體資訊的格蘭德,記憶裡,半年前昏迷時最後看到的烏萬蓮耶與格蘭德的身影相互重合,腦海裡的思緒頓時打通,單眉上挑,露出玩味十足的笑意,驟然打斷道:“原來是你啊。”
“什麼?”
正講得口若懸河的格蘭德微微一頓。
法庭門口的證人們一一走出,早就注意到這邊一老一少的動靜,本來想來找緋裡奈的,感覺到劍拔弩張的氣息,也慢慢停住了腳步。
“那兩個人是你的人吧?”緋裡奈站了起來,神色不陰,優雅得像只貓。
格蘭德鎮定自若,依舊道:“抑鬱是階段性的,你現在的多疑我可以理解,但要是再糾纏,就變成誹謗罪了。”
“我說是誰了嗎?”
緋裡奈俯下身,湊近格蘭德耳邊。
“你別亂了陣腳呀,還沒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