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裡奈似乎沒聽見,或者說早就習慣這種冷漠的語氣了,放下拖把轉身去收拾著碗筷。
“這有什麼啊,這世界上慘的不止你一個,比你慘的更多,可是像你這麼期期艾艾報復社會的可不多見,”她將碗筷擺好,開啟水龍頭,水龍頭噴出的水斷斷續續的,像從女孩剛洗完的頭髮上擠出來的一般。“我來看看一個怨天尤人的軍人會怎麼報復對方而已。”
“你小屁孩知道些什麼?”
亨特突然踹了一腳面前的桌子。
“麻煩英雄人物把自己過成個人樣,銀星勳章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拿的。”
緋裡奈的動作沒停,亨特的碗不多,三根筷子,衣服只有幾件,五隻襪子,兩條內褲換洗,連廁所也只有一根牙刷和半截牙膏,以及一塊融化了半塊的肥皂。
他果然是一個人住嗎?
幫半老男人收拾屋子的目的達到,緋裡奈終於放下了手裡的一切,用半大的水壓洗了洗手。
就收拾了一會,天色已近黃昏。
“好啦,這裡像個人樣了,”緋裡奈找了把椅子坐下,“那麼,要不要和我聊聊案子呢?”
“不要。”亨特拒絕得毫不猶豫。
“我還沒說哪起案子呢。”
緋裡奈一攤手。
“美國的綠河殺手不好嗎??十歲女童殺手案聽過嗎?那個咧嘴女和微笑男的都市傳聞也挺可愛的呀……”
她剛說到這裡,突然感覺到一絲異樣,窗戶上,一個紅點悄然移動著,連在空氣中隱隱約約的紅色射線,最後指向了亨特。
狙擊。
緋裡奈察覺到,亨特自然也明白。他看著女孩依舊平靜淡然的表情,提議道:“你先離開吧。”
紅點慢慢移動,劃過了緋裡奈的臉頰。
女孩一動不動,像從不知道有一個人,躲在遙遠的距離後,那一支漆黑的狙擊槍後,她的生命就在他的彈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