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吉,吉翔來魔都開會你怎麼不早跟我說一聲。”
吉永昌的手機開著擴音,目光凝視著螢幕上的數字和曲線。
“一個學術交流而已,這麼認真幹什麼。”吉永昌隨口回答道。
“你懂什麼!是肝膽醫院的秦醫生要收吉翔當學生。我打聽了一下,成色差了點,可是配不上咱家吉翔。”電話對面錢櫻抱怨道,“吉翔要是被收了當學生,以後肯定會受點影響。”
“回來當規培生就不受影響了?沒意義,這段時間吉翔要是能學會踏實工作我覺得就可以。”吉永昌澹澹說道,“這都是剛步入社會必須經歷的,我相信不管怎麼選擇吉翔以後都能不錯。”
“有你這麼當爹的麼!一點都不知道關心孩子!”錢櫻憤怒的吼道。
但不管她如何憤怒,天生的夾子音都帶著點嗲嗲糯糯的味道。
“最近吉翔很努力,很踏實,我很欣慰。”
“明天要開學術會,秦醫生把金陵的滕院士都請來了。”錢櫻道,“吉翔要做第一次學術登臺演講。”
“哦?”吉永昌的目光從螢幕上挪開。
他做事專注認真,但這些卻比不上兒子的第一次登臺。
“明天幾點?”吉永昌問道。
“你現在飛過來不耽誤。”錢櫻笑道,“我和吉翔剛透過電話,他說今天要陪一個同事吃飯,明天來找我。他都沒跟我說學會的事兒,你看看你兒子,遮遮掩掩的,跟你一樣,一臉渣男氣質。”
“好。”吉永昌馬上說道,“我馬上飛過去。”
“訂好機票告訴我,我去接你。”
……
……
“老闆,沒必要和一個年輕醫生這麼較真。”凌天安慰秦楚道,“學術會的事兒……您壓軸發言,就當是……”
“啪~”
秦楚氣憤的一隻手狠狠拍在桌子上。
“就這麼算了?我這張老臉往哪放!”秦楚吼道,“我舔著臉給小滕打電話,硬生生把他邀請來。為的是什麼?”
凌天沉默。
這一切他都知道,也懂,可是誰能想到那個叫吉翔的年輕人竟然如此剛。
老闆的手術做的有問題麼?
有,但也沒有。
減瘤手術多了去了,各地醫院開啟後一看手術做不了再縫上,或者做個簡單的減瘤術,這種事兒天天都在發生。
當時吉翔的堅持,堅毅的目光像是刻在心裡,凌天只要一閃念就會想起來。
年輕人,真是眼睛裡不揉沙子。
最關鍵的是吉翔不僅執拗,而且人家是真能把手術給拿下來,有這個本事。
回憶那臺手術,凌天都覺得像是在做夢。
不說秦老闆,自己肯定不行;即便是滕院士,估計他的手術也就這個水平,甚至凌天隱約覺得金陵的滕院士都達不到吉翔的技術水準。
老闆其實不是在生氣,他是害怕了。
一個和自己學術理念相左的年輕人冉冉升起,要是他一路彩虹的順利成熟起來,在學術圈裡獲得相應的地位,未來蓋棺定論的時候會怎麼描述自家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