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堪儘量裝作和平時一樣,坐在她身邊,「你想要什麼,我什麼時候沒有給過?」
溫孤絳都指著鳳凰單樅道:「我喜歡
這個,就喜歡糟蹋它,你給嗎?」
顧長堪輕笑,「這不是什麼難事,我這就叫人送過來給你玩。」
葉混適時出現在亭子下面,「王爺,王妃,廚房做好了今晚的膳食,問王爺,您是在哪裡用膳?」
「擺上來罷。」顧長堪心裡直誇葉混上道。
這一頓飯溫孤絳都吃得舒適,顧長堪吃完卻滿頭大汗,擱下銀箸,有些狼狽的道:「我還有些摺子要看,你且自己……」
「我在這裡面做不了什麼,你少裝。」溫孤絳都絲毫不給面子,截住他看似溫柔的話。
顧長堪慌亂頷首,腳下走得飛快,左右腳差點絆倒對方。
回了書房顧長堪長嘆,「我高估了自己。」
葉混感覺自己腦子裡崩著根弦,少不留意這就是要他命的利器,「王爺,您這是捧著顆真心去的,自然戰戰兢兢……」
顧長堪搖頭,「不,我是在怕,她要是發現了我在意她了,那我就……」
葉混不敢說他今天看她的模樣,那簡直就是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不說別人看不看的出來,但身在其中的溫孤絳都若半分感覺都沒有,那他就得懷疑溫孤絳都這些年是怎麼活下來的了。
顧長堪像是突然醒神了,支著頭道:「在周國邊境中計戰死的將士們,他們的親眷安頓好了嗎?」
葉混在袖子裡摸了摸,雙手呈上道:「都安頓好了。」
顧長堪隨意的瞟了一眼,放下的瞬間又猛的舉到眼前,「這是什麼?謝……謝松照到了?」
葉混驚道:「啊?啊!這這這,這個才是將士親眷的安排,請王爺過目。」又嘿嘿的笑了一下,「王爺,謝松照確實已經到了,不過還在邊境上,約莫明日酉時才能到臨淄城外。」
顧長堪「嘶」了一聲,敲了敲案几道:「明日?這麼快?上次不是說要月底才到?」
葉混訕笑,「王爺,這個下面的呈報,卑職也不清楚……但林浥塵確實是今早送他出的陳留。」
顧長堪嘆氣,「走罷,進宮。」
周國燕都,東宮。
皇位上空著,左首下方設太子監國座,這樣的場面眾臣已經看熟了,行禮時都微微朝著左上方了。
太子掃視著下方眾人臉上的表情,「今年大旱,恐百姓收成不多,本宮著令沈延任荊襄九郡巡撫,前往視察,酌情可輕徭薄賦。」
徐雁徵思量了下,還是出列道:「殿下,臣認為不妥。荊襄百姓收成尚不知,現在急於減稅,恐有失穩妥。」
太子等著他接著說,卻見他不說話了,「徐大夫,君恤黎庶,百姓才會奉君。今天下有饑荒之態,本宮何以坐視不理?」
徐雁徵上前半步道:「殿下,恐說得太早,之後收成不差,那些刁民……」
「徐大夫,這話不妥。」孟寄詞迅速出列止住他的話,「微臣認為,此事殿下英明。今年的大旱百姓人心惶惶,殿下此時說減稅,天下民心所向就在殿下,倘若收成好,略有減少,百姓也定會……」.z.br>
徐雁徵半點不讓,據理力爭,「胡說!殿下,君慈民順,這道理是沒錯,可是,我朝連年征戰,國庫空虛,正指望著這秋收填一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