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筠喉嚨裡輕輕「嗯」了一聲。
眾人期望的重頭戲一個都沒有,顧長堪神遊太虛,人在心不在,溫孤絳都穿了身孝服似的衣裳坐在上面,也沒有人去指責她。
康寧看著顧長堪和滿殿沉默的人心煩,「過個生辰搞得跟喪禮似的。」
「康寧郡主,您這話什麼意思?!我們攝政王大壽,你在這兒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小囉囉得到了大人物的指示,立即跳出來斥責康寧。
「什麼玩意兒?敢在本郡主面前放肆。」康寧輕蔑的扔了個眼神下去。
「郡
主,您說這話,實在有損南國的顏面,堂堂一國郡主,身負南國陛下使命,卻在我朝攝政王的生辰宴上說出這樣一番話,怕是不妥。」王臘坐在康寧對面下首拱了拱手。
康寧慢條斯理地道:「閣下何人?」
王臘微微頷首欠身,「在下戶部尚書右丞,琅琊王氏王臘。」
「琅琊王氏又如何?」康寧瞥了眼王臘,「輪得到你來教訓本郡主?」
王臘像是在給學生授課,娓娓道來,「郡主,樹要一張皮,您現在出使我國,您就得把南國的臉面放在心上,這才是使臣的使命,您有空可以多看看蘇秦張儀和藺相如。」
眾人低低的笑起來,這話說得實在是太露骨了,赤裸裸的說人家不學無術,這可是蕭枝意的侄女呀。蕭枝意是誰啊,那是南國的仁孝皇后,南國皇帝都隨她的稱號,沒有獨立的稱號。
康寧站起身來,走到王臘身前,「王右丞,人要一張臉,你說這話也不怕害臊。出使周國落荒而逃,副使還客死他鄉,這不會就是您口中的使臣的使命嗎?」
王臘眉頭一皺,淡淡地道:「郡主,在下未曾落荒而逃,張副使不幸殞命在外,這是天命。在下認為,我是做到了使臣該做的。」
康寧微微彎下身,「王右丞可有家室?」
王臘被她這轉變給驚到了,「……沒有。」
康寧轉身向顧長堪笑道:「王爺。」
溫孤絳都拿手肘撞了下他,顧長堪終於回神,不解的望著溫孤絳都,「怎麼了?」
溫孤絳都淡淡地道:「康寧郡主找你。」
康寧故意放輕了聲音道:「王爺和王妃真是伉儷情深。」
溫孤絳都臉色果然明顯變了變,溫孤絳都手裡的碎玉隔著荷包割得她心疼。康寧眉眼輕挑,「王爺,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王爺準允。」
顧長堪捏了捏眉心,「說罷。」
康寧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在下看上了王右丞,想與貴國結秦\晉之好。」
王臘震驚地直接站起來,大腿擦著案几起來疼得眼眶熱,「郡主,婚姻大事不可兒戲,您千金之軀,王某不敢高攀。」
康寧乜了眼他,依舊看著顧長堪,「王爺,您覺得呢?」
顧長堪看了看王臘,顧明朝笑道:「皇叔,日久生情,這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又是事關兩國,王右丞以一己之力可以換來陳南兩國百年交好,又何樂而不為呢?」
顧長堪聽著「日久生情」和「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兩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不由得看了眼溫孤絳都,心思突然活絡起來。
康寧讚許道:「正是如此。」
顧長堪腦袋還算清醒,「此事非同小可,事關兩國大事,等本王和楊…太后商量再答覆你。」
顧長堪正想問她要不要回去了,卻發現溫孤絳都臉色一陣賽一陣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