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老皇帝是不是被顧長堪給囚禁的,現在都不是掰扯這個的時候。
陳國的軍政大權都握在顧長堪手裡,就算是他做的,又能如何?陳國現在沒有可以獨擋一面的將軍,就算有,顧長堪一旦被踢下去,一定會讓陳國將士寒心,這些士兵都是被他一手帶出來的。
安義始終沒有看到局勢偏向自己這一方,心裡微微有些焦急,她分外想念第一日老皇帝突然出現時他們驚訝的表情。
楊太后捏著山根道:“陛下,現在這局勢……這……”
這半個月以來,楊太后從來沒有覺得這麼棘手過,之前老皇帝驟然失蹤,發喪時都沒有難住她,現在……
老皇帝看著她,“雲闊,朕知道你很難做,但是朕乃一國之君,不能這麼不清不楚的,不然以後,你與朕,如何下去面見先祖?”
楊太后素來最重這些,他是知道的,專門挑這個說。
顧長堪拎著金甌晃,“本王不怕,行的正坐的直,先祖說什麼聽著就是了,本王雖然不喜歡她,太古板了,但本王還是要說句公道話,她這些年,對得起天下。百年之後,完全能挺直腰板下去見先祖。”
楊太后並沒有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她主政的這些年,聽多了顧長堪大逆不道的話,對老皇帝的話,完全沒有去考慮。
現在最棘手的就是勉強安穩的局勢,先是被一個安義打破,後是被老皇帝打破,她將目光投向安義,思索了片刻,“安義和顧長堪留下,念一,扶陛下去歇息吧,再召太醫來看看。”
楊太后身後的婢子念一福身上前,“陛下,婢子扶您去後殿歇息。”
老皇帝看著安義道:“這一個小姑娘,你別為難她。”
楊太后道:“陛下與妾多年夫妻,還不知道妾嗎?妾怎麼會與這個孩子為難。”
老皇帝素來相信她,由著念一扶著走。
安義以為自己已經創造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心裡還有些興奮。
顧明朝卻閉目養神了。
楊太后又喝了盞茶,緩緩開口道:“誰告訴你的?”
安義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懵了,這不是她預料的波譎雲詭,不是你來我往的唇槍舌戰,只是個毫不起眼的問題。
安義抿了抿嘴,不情不願的道:“自己走著走著,無意中看到了個暗門……”
“說實話。你真以為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是菩薩?看著仁慈就真的是純良之輩?”顧長堪嗤笑,眸子裡能淬冰出來。
安義這些年在宮裡過得不好,也只是身體上的,楊太后治下的後宮,小皇帝又年幼,沒有什麼陰詭之事降臨到過她身上。她心裡只有怨憤,沒有真正的算計。
念一從後殿回來,輕輕福身道:“娘娘,陛下睡下了。”
楊太后耐著性子又道:“陛下在哪裡,這是誰告訴你的?”
安義咬死了這話,“是妾自己找到的。”
楊太后闔眸道:“念一。”
念一福身上前,伸手扣住安義的肩膀,另一隻手抓著安義的手腕壓在地上。
楊太后看著顧長堪道:“我殺了她,你的王妃可會鬧?”
顧長堪理著袖子道:“她最近乏味得很,太聽話了,沒什麼意思,要是她死了能讓我的金絲雀掙扎起來……那還算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