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野獸的咆哮從顧明朝的喉嚨裡鑽出來,火光突起,顧明朝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劍能如此快,十步殺一人在他這裡變成了一步殺十人。顧明朝殺紅了眼,喉嚨嘶啞。
蘇南琛看著顧明朝砍開一條縫隙,直衝大門而來,趕忙抱柱躲到臺階下去。
蘇南琛看著顧明朝進去了,連忙吼道:“關門——再放火!”
顧明朝穿過濃煙,趟過水火,愣愣地看著面色蒼白的謝松照持劍站在正堂上,歸鴻和尤達緊緊的貼著他站著,半點都不敢放鬆。
顧明朝三步並做兩步衝上去,“謝松照!”
謝松鼠抬眼看著他,微微笑了下,“我正找你。過來。”
顧明朝看著被火圍起來的院子,哽咽道:“我沒用。讓你困在這裡。”
謝松照強撐著精神道:“不礙事,終究是我太自負了,以為拿捏了人性,沒想到這蘇南琛比我想的絕情,比我預料的心思更活絡。”
顧明朝慢慢吐出真相,“我們只有四個人,殺不出去,羅定他們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他們去了城隍廟,那邊什麼都沒有……”
謝松照道:“這雨天,油罐子也撐不了多久,他們定能在雞鳴之前趕回來。我就在這裡,你聽我吩咐,再去辦一件事。帶上尤達。”
顧明朝警惕的看著他,“什麼事?”
謝松照眯著眼睛笑道:“大事,很重要,非你不可。去蘇府,哪裡的東西最重要,一定要找到蘇南琛手上的東西。那才是最直接的罪證,桂陽郡的百姓過了這麼多年暗無天日的日子,也該是個頭了。”
顧明朝坐到他身邊,“謝松照,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別想讓我走,我現在也出不去。”
謝松照捂嘴咳了咳,“明朝,蘇南琛今夜必敗,我們要做的就是要拿到證據……”
顧明朝搖頭,“我出不去,我留在這裡,咱們尚能掙得一線生機,我走了,歸鴻連著幾日都沒有休息,他還能撐多久?尤達又能撐多久?我不是矯情,我是要保證我們的最大……”
謝松照捻起他滴水的髮梢,“明朝,這火燒得不旺,困住你的不是火。”
顧明朝垂下頭,不再說話。
謝松照將手上的劍遞給他,“出門總要忘記帶劍,用這把,軟劍你用著老是說不趁手。”
顧明朝看著手上血紅劍,低聲道:“不用了,我用著很趁手。等蘇南琛發現這天公不作美,壓著他的火了,而他的火根本沒有按照他想的方向燒,他一定會破門而進,我們現在養一養精神。”
歸鴻摸著臉上疤痕道:“公子,您放心,拼著我這條命,我也要護著侯爺。”
顧明朝頷首道:“你近身護著侯爺,尤達護著你,我在最外面,儘量保證你們都能活著。”
尤達感動的看著他,門被撞開的聲音將男兒的紅眼眶給逼回去,顧明朝低聲道:“比我預料得更早,他現在就進來了。”
“侯爺小心!”歸鴻大叫一聲,將謝松照拽到自己身後,尤達想上去護著顧明朝,顧明朝卻把他往後推,“按我剛剛說的做!”
蘇南琛和顧明朝隔著半個院子對望,蘇南琛眼神陰鷙的看著他們,顧明朝緊了緊手上的軟劍。
蘇南琛道:“放箭。”
隔得太遠,又加之這雨幕重重,顧明朝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只能警惕的望著對面。
鋪天蓋地的流矢直撲顧明朝,顧明朝後退半步,勾著案几甩出去,將門扉打回去。
蘇南琛抬手,“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