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松照指著圖上宅子這一條線,琢磨著道:“明朝,你似乎漏算了一個事,我們要面對的,不只是蘇南琛,還有藏在他背後的人。”
顧明朝將紙捲起來,“是,一時上頭興奮了,沒算到。但這個背後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目前他們是菟絲草,依附蘇南琛而活,除非他們能在短時間內走到戲臺子前,取代蘇南琛。”
謝松照頷首,“這就是最難的地方,把握一個度。讓他們內鬥,而非與我們爭鋒相對。”
顧明朝笑道:“現在不就是,蘇南琛已經起了疑心,他們也在戰戰兢兢,我們現在是大搖大擺。”
謝松照好笑的指著他,“什麼用詞,大搖大擺,我們現在可是不太好過。”
蘇府。
蘇夫人剛剛從側門閃進來,劈頭蓋臉的鞭子,伴隨著一聲聲難聽的“賤人”落在她身上,蘇夫人在匍匐在地,苦苦哀求。
“綁起來,扔進地窖子。”
沒有辯解的餘地,蘇南琛直接蓋棺定論,蘇夫人被捂著嘴拖下去。
蘇南琛扔下鞭子,鬆了口氣,“查清楚了嗎?”
管家撲通一聲跪下,“夫人,夫人去了館驛……”
“大人,大人,雍昭侯來了。”門房的小廝咋咋呼呼的衝進來。
蘇南琛指著管家罵道:“你給我好好整治一下府裡!都一驚一嚇的,想什麼樣?”
管家立馬磕頭稱是,蘇南琛一走,他就衝上去給門房的小廝一腳,“平時怎麼教你們的?天天跟個受驚的兔子似的。”
拳腳相加小廝只是趴在地上,也不求饒。
謝松照揣著手看著他這冷清的院子,覺得手都更冷了。
“侯爺怎麼來了。”蘇南琛拂開柳條快步走出來。
“蘇夫人上門拜訪了本侯,有些話不得不跟大人說一說。”謝松照臉上的糾結表現得剛剛好,讓蘇南琛的戒心略微放下一點。
蘇南琛聽到和自己預料之中大差不差的話,臉上浮出了笑容,又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送走了謝松照,轉過身就嘲諷道:“也不過如此,鄭無事居然還跟我說這人嘴皮子厲害。”
太守嫁女,是一郡之喜,百姓蜂擁而至。
鞭炮齊鳴,紅綢隨風。
謝松照一身赤靈色衣衫,站在窗下由顧明朝給他理著衣襟,顧明朝手心微微有些出汗,手有點抖。
謝松照笑道:“又不是沒見過大場面,怎麼還抖?”
顧明朝抿著嘴,看了他一眼,轉身倒茶,手抖得晃出來了些,“我不怕,但是這是你頭一回孤身入虎穴。”
謝松照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明朝,這可不是第一回了,我剛剛入仕時就已經孤身赴陳了,這區區一個桂陽,算的了什麼。”
顧明朝回頭,眉頭緊鎖,“不一樣,出使陳國那時候,你是使臣,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是自古的鐵律,現在可不一樣。”
謝松照有意寬慰他,“明朝,別這麼憂慮,這一回咱們贏了,那就真的是揚名天下了。”
顧明朝道:“我倒是不在意什麼名聲,就是擔心這個局還沒布好咱們就入局了,變數太多了。”
謝松照剛要說話,歸鴻就扣門進來了,“侯爺,公子,時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