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朝深吸了口氣,道:“陛下,您這是愛上了李青蓮?”
承德帝渾身酒氣,顧明朝都懷疑他是不是被燒熟了,如此旺的地龍,又是酒,真難得,承德帝還活著,還能認出人來。
承德帝恍惚地退了兩步,噴了顧明朝一臉酒氣,“明朝啊……朕,朕不愛李青蓮,朕獨愛杜工部。”
顧明朝:???
顧明朝沒轉過彎來,舌頭都沒轉過來,差點咬著自己舌頭。
又深吸一口氣,結果把自己嗆到,連連咳嗽,好不容易平復了,喉嚨上還辣得很,嗆出來了點眼淚,道:“陛下果然心繫百姓,連看書看的都是憂國憂民的杜子美。微臣佩服。”
承德帝連連擺手道:“好說好說,你這次來,有什麼訊息?”
顧明朝回身道:“都退下,我有要事奏上。”
承德帝睨了他一眼,道:“說罷。”
顧明朝突然跪下道:“陛下!微臣無力處理此事,特地進宮來請陛下示下!”
承德帝性質缺缺地道:“什麼事?”
顧明朝磕頭道:“之前微臣為求陛下認可,結果引狼入室,讓譚冠誤佔得上風,譚氏女又在東宮受盡寵愛。微臣以為,到此,譚氏該滿足了,沒成想,太子冷落了她,她竟然聯合譚冠誤,意欲造反。”
承德帝手上一頓,道:“有證據嗎?”
顧明朝將袖子裡的摺子遞上,道:“陛下請看。”
承德帝勃然大怒道:“朕,待他譚氏不薄,結果他自封國公,好不容易被壓下去,結果他的女兒一進宮,就被太子破格晉位,現在不過是小懲大誡,他就敢犯上作亂!”
顧明朝道:“可惜譚冠誤手下沒有可用的人,所有人都是心向著陛下的。”
承德帝知道他在恭維,拉著摺子看了半晌,才道:“這事還有誰知道?”
顧明朝道:“此事若要處理,決不能打草驚蛇,故而微臣沒有告訴任何人,徑直來見陛下了。”
承德帝忽然就感覺自己熱血沸騰,抓著扶手道:“依你看,這事當如何?”
顧明朝道:“陛下,現在有一個將謝松照拉到您這邊的辦法,您要不要他?”
承德帝道:“要他做什麼?!他是太子的擁躉。”
顧明朝道:“微臣這些日子都住在他府上,這些時日來,雖然沒直接說什麼,但是他對太子確實頗有微詞。”
承德帝猶豫道:“他丁憂在家,恐怕對朕也沒有什麼助益。”
顧明朝道:“陛下,怎麼會沒有助益?那是大有助益,他現在被太子冷落,連帶著後宮裡皇后娘娘也失勢了,這些日子都是德妃和惠妃娘娘在主事。”
顧明朝看著承德帝有些猶豫,又把對譚冠誤說的話翻新一遍,道:“陛下,他現在就是一隻街頭的狗,您現在施以援手,他來日必定心悅誠服,您想,屆時將譚冠誤處理了,軍方肯定會有震動,您就只需要派出個謝松照,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軍的實權也都會回到您手上。”
承德帝眼前一亮,道:“對,他是鴻臚寺出身,去做使節再合適不過了,而他又倍受軍方支援。妙啊……妙啊!”
顧明朝道:“陛下,現在您可要謝松照了?若是要,微臣回去就去探他的口風,若是不必,就請陛下示下,此事該如何處置。”
承德帝和譚冠誤一樣,猶猶豫豫得,但最後都覺得手上缺他不可,都甘願冒著風險答應,只是都在放顧明朝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謝松照拿下。
望江南。
謝松照聽完顧明朝轉述的話,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指著顧明朝道:“這一手棋,下得妙。不枉費你日日琢磨。”
顧明朝笑道:“過獎過獎。還有一事,我查了,楚王那個,就是曇花一現,根本查不出來誰是幕後黑手,這個楚王,不知道他們要玩到什麼時候。”
謝松照道:“他要攪\弄風雲,沒想到譚冠誤要謀反,又把這事給壓下去,這人倒是聰明。”
顧明朝道:“哪裡聰明,就是佔了個隨機應變罷了。”
謝松照道:“是,不聰明。對了,譚冠誤可有告訴你時辰?”
顧明朝道:“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他敢早早說清楚嗎?咱們這辯駁,就像是‘闞澤獻詐降書’。哪一種說法都是兵法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