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松照道:“坐下,上位者最不喜有人揣摩心意和探聽虛實。”
顧明朝焦急道:“這……這要知己知彼方能……”
謝松照道:“坐下,喝茶。白拾,你退下吧。”他提起茶壺給顧明朝續上,“明朝,柳氏進宮是為了看女兒,你呢?你是為了什麼?”
顧明朝道:“之前,我與譚冠誤……唉呀!”
謝松照道:“不要覺得這事有多大,放心,皇后可以擺平。咱們吃完茶也該辦正事了。”
正陽宮。
柳寒溪在正陽宮碰了壁,皇后今日禁閉宮門,不許人來請安,柳寒溪頂著數九寒天的落雪,站在宮門口不肯離開。
琴羽為難道:“譚夫人,娘娘自打武寧侯薨逝,便時時心神恍惚,只得閉宮修養,夫人今日來得著實不巧。”
柳寒溪不聽,只有一句話,“你替我問娘娘,我可有對不住我與她的這份情誼的時候?”
琴羽臉色有點僵硬,緩了口氣道:“夫人,娘娘方才喝了藥,睡下了,您若是真要等,您就隨我進偏殿稍作歇息,您何苦在這裡程門立雪?”
柳寒溪冷笑道:“程門立雪?琴羽姑姑,我這就是程門立雪了嗎?我為何而來,難道姑姑不知道嗎?”
琴羽嘆氣道:“夫人,正因為婢子知道,所以才分外焦灼。這事您要娘娘如何做?譚良媛現在與太子殿下正是情投意合之際,娘娘如何能棒打鴛鴦?”
柳寒溪聽得眼淚險些落下來,哽咽道:“琴羽姑姑,譚良媛就是個孩子,她不應該是這場局裡的棋子。”
琴羽佯裝不懂道:“夫人,這怎麼會是局?太子殿下就喜歡譚良媛的率真。今晨太子殿下才帶了譚良媛來請安。”
柳寒溪道:“琴羽姑姑,我要見皇后娘娘,我不與你說。”
琴羽看著她實在堅持,也不說話了,轉身進去拿了件大氅出來,道:“夫人,莫要著涼了。”
柳寒溪不予理會,就這麼站在大雪天裡。
旁邊的婢子接到琴羽的眼色,躬身悄悄退下。
不一會兒婢子就帶著譚聽涓急急忙忙趕過來,譚聽涓抓著柳寒溪冰冷的手指道:“娘,你怎麼來母后宮外站著?母后今天要閉宮修養,你在這裡等多久都沒用,母后吃了藥都要睡足三個時辰。”
柳寒溪剛要說話,一陣風吹過來,她偏頭就是兩個噴嚏,渾身寒顫。
譚聽涓微怒道:“琴羽姑姑,就算母后閉宮,你也不能讓我娘就在冰天雪地裡站著!”
琴羽從善如流的跪下道:“是,婢子的錯,請譚良媛責罰。”
譚聽涓道:“我娘在這裡站了多久,你就跪多久吧。”
柳寒溪剛要說話,譚聽涓就把她推搡著進轎子裡。
到了香絮閣,柳寒溪被這裡的金碧輝煌震驚得久久不能回神。
坐下來聽譚聽涓絮絮叨叨了半天,柳寒溪突然道:“你為什麼說,太子是真心愛慕你?”
譚聽涓微微紅了臉,嬌俏地喊道:“娘……”
柳寒溪顧不得這些小女兒情態,抓著她問:“聽涓…譚良媛娘娘君心難測,你為何斷定……”
譚聽涓微微不滿道:“你看我這裡的裝潢,你看我的排面,殿下雖然第一夜沒有來我這裡,但之後他是補上了的。鳳冠霞帔,一樣不少!不是桃夭色的。”
柳寒溪看著一派天真的女兒,恍惚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嘆氣道:“娘娘,這,就算是太子殿下寵愛你,那你也不能驕奢跋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