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宣平伯府後門外。
“英王殿下,你這是去哪裡啊?”身著黑衣的英王停下扣門的手,轉身看著巷子牆上坐著的顧明朝,手摸上腰間的馬鞭。
顧明朝道:“別急啊。我就是好奇,這一次南國使臣的名單上可沒有閣下啊。”
英王道:“你認錯了,我是這門房的遠方侄子,來投奔他的!”話音剛落,馬鞭破風而至,直直的朝著顧明朝脖子去。
尤達自黑影裡閃出來,接住馬鞭,鋼刀跟馬鞭撞在一起,迸出火星子來。英王將鞭子甩的密不透風,一時尤達竟擒他不下。手往牆上一拍,身子飛起直取英王左面,英王忙棄了防守來戰尤達,不防背地裡一支冷箭射穿了腹部。
尤達是上前奪了他的馬鞭,將其雙手反剪扣在地上。
顧明朝跳下來,輕聲細語的勸道:“英王殿下,只要你說出來今天是來做什麼的,我就帶你回府,給你找個大夫。你就能活下去了。怎麼樣?我不會告訴其他人見過你。”
英王斷斷續續地說:“顧明朝……你們,你們都是卑鄙…小人!總有一天……會,會被……兔死狗烹的……”
看著眼前的人漸漸不再掙扎,鮮血蜿蜒鋪在青石路上,顧明朝抬起眸子望著下弦月,道:“處理乾淨些。別讓人家門前紅豔豔的一片,不吉利。”
剛剛起身準備走了,又指著馬鞭道:“這個上面的血不要洗,再撕一塊他身上帶血的佈下來。”
西江月。
向玉捂著鼻子,蹙眉埋怨道:“盡愛撿東西回來,等世子回來都給你扔了。”
顧明朝細細端詳著手上的錦盒道:“這盒子是拿來裝什麼的?”
向玉喝了口茶,道:“裝我那些仕女圖……”
顧明朝道:“我要了,改日再讓初燻去給你買些回來。你趕緊把這布繡個花樣出來,我等著要。”
向玉兩指捻起布料,嫌棄道:“什麼玩意兒……這是湘繡,價值不菲啊,怎麼被弄成這樣了?這還要,世子回來真的不會揍你嗎?”
顧明朝道:“你只管繡,隨便繡,愛繡什麼就繡什麼。我只給你兩刻鐘,別再說話了。跟個鳥似的,嘰嘰喳喳的。”
向玉翻了個白眼給他,又灌了一口茶,壓住血腥氣帶來的噁心感。
兩刻鐘後,向玉把布扔到顧明朝眼前,道:“趕緊那著走,臭死了。”忙起身去洗手。
顧明朝看著邊邊角角都被弄得整齊的布料點頭道:“不錯,就這樣。”
向玉又翻了個白眼,道:“你懂什麼,這要是拿給大師看,非得被罵死!”
顧明朝懶得跟她說話,拿著東西就走了。
翌日,宣平伯府廳堂。
明鏡捧著錦盒道:“伯爺,夫人,這是徵西侯府送來的賀禮,說是慶賀夫人有喜的。”
說著就把錦盒開啟了,明鏡看了眼道:“一條鎏金鑲玉石的馬鞭,一塊鴉青湘繡的娟子,希望夫人帶在身邊,以解夫人思鄉之苦。”
詭異的,微薄的氣味兒逐漸在空氣裡散開,君平臉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了,看了眼溫南棲道:“既然是徵西侯府送來的,那就送到我房裡去吧。”
明鏡整理了一下,捧著盒子離開。君平食不知味的用完了早飯,勉強打起精神和溫南棲在院中轉了轉。
溫南棲道:“今日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先回你院子裡吧。”看著君平離開的背影嘆氣。
君平看著跪在院中的明鏡打不出一氣來,抓起馬鞭就要往她身上甩,長霜抓著她的手腕道:“夫人,您是有身子的人,萬不能動了胎氣。”
明鏡道:“夫人,婢子是想著侯府送來的這幾樣東西,總要在伯爺眼前過個明路,否則日後這就是您罪證,誰能證明是侯府送來的?!婢子錯在自作主張,但夫人您不是小氣的,為何今日這般失態?”
君平氣得腦瓜子疼,扔下鞭子,扯出自己的手,指著明鏡道:“明鏡,你是世子的人,我知道你向著侯府,但是現在顧明朝暫理侯府,他胡來,你也跟著胡來嗎?”
明鏡將鞭子捧起來,道:“夫人,您還是別擔心侯府了,您眼前就有危難。這是南國英王的馬鞭,以奢華靡費而曉天下。”
君平冷笑道:“我如何不知道這是他的東西?!問題是這些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顧明朝手上!”
明鏡道:“自然是夫人您背棄盟約,私自行事,顧公子才送來了此二物,以示警醒。”
君平不可置信的吐出字來:“他,他殺了英王?”
明鏡道:“怎麼會呢,顧公子為了兩國的長久友誼,只是請英王殿下去侯府做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