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朝道:“你就比她聰明,侯府裡都能有你的爪子。”
向玉道:“我現在也不過就是籠中鳥,談什麼英雄。承德帝不是追為侯爺為武寧公了?怎麼不換匾額?”
顧明朝抓了把魚餌扔進去,聞言冷笑:“是追贈了,但可沒說世襲罔替。只有這個侯爵可以由世子承襲。”
向玉笑道:“倒是比以往吝嗇寡恩好多了,想來承德帝是覺得不過一個哀榮罷了,不打緊。”
顧明朝道:“倒地如何也用不著你我揣測。君平要見南使,你怎麼看。”
向玉沉吟片刻,道:“要想得到親信,就只能由南使塞人,名頭也無非就是用南國的方子調養身體,或是君平的娘擔心女兒,千里迢迢送來的婢子。”
顧明朝道:“她一定會用孩子迫使溫南棲答應,溫南棲……”
向玉側身看他:“怎麼,她做了什麼?”
顧明朝看著她道:“她擅自行動,有恃無恐,再不出手,她恐怕就分不清楚主次了。”
顧明朝走了兩步,又回頭道:“對了,你不去看看嗎?鍾晚今天中午,就要死了。”看著向玉一笑,轉身就走了。
瓦塔。
曹青雲道:“此去北疆就是天高任鳥飛了,可喜可賀啊。”
謝灝南苦笑道:“哪裡就能逍遙自在了。曹大哥恐怕不知道,我未婚妻是靜寧侯的郡主,裴郡王也要和我一道出任北疆。”
曹青雲咋舌道:“燕都還是這一手牽住的帝王術玩得妙。這裴欽可是燕都堅定的擁躉。”
謝灝南道:“裴郡王這個倒是無妨,畢竟還是為國嘛。只是靜寧侯以後一定會讓我調回燕都。”
曹青雲道:“那退婚啊!”
謝灝南連連擺手道:“這哪能!庚帖都已經交換了,邊關女子可也從軍,但燕都那些世家對女子要求甚嚴,我這退婚不娶,那就是再殺她!”
曹青雲嘆氣道:“唉!這裴欽是江老二的兒子,燕都肯定不會讓他呆在北疆。”
謝灝南道:“和我赴任文書一起到的,還有召清河郡主入宮陪太后的旨意。”
曹青雲甩著頭道:“這是太子下的命令?怎麼突然就改了溫和的路子了?”
謝灝南搖頭嘆氣:“想是這多事之秋讓太子迅速強硬起來了。”
“將軍,修整完畢,可以上路了。”副將華桐進來稟報。
謝灝南起身道:“曹大哥,時間緊迫,來日再敘,告辭了。”
曹青雲送走人回來時突然聞到藥味,腳下一轉,往後院去。
帶去了五百輕騎,結果只回來了一半。想著這事曹青雲頭上就氣得冒青煙。
童蒙休息得差不多了,身上傷口只有文淮那一下傷得深,曹青雲剛到院門口,就聽他眉飛色舞的跟隔壁傷兵說:“我跟你講哦,咱們幹翻了月支這次帶來的全部步兵!咱們輕騎只有他們一半的兵力,卻殺了他們半數!”
曹青雲覺得自己頭上已經冒出火星子了,但是小兵不能直接罵,畢竟多少人半輩子都打不出這樣的功績,但是作為主帥,這深入腹地就是不行。他在門口來回轉了兩圈,深吸一口氣,大步走進去站在童蒙面前,露出一口半黃不白的牙齒,道:“童姥姥,你跟池瞻出的計策?”
旁邊的傷兵掙扎著起身道:“曹將軍,是我的錯,紙上談兵不切實際,損失了兵力。”
曹青雲一愣,轉頭一看,黑不溜秋的的傷兵,身上到處掛著彩,轉回頭看著童蒙道:“你們守關十多年了,還能被一個書生的計策給整得熱血沸騰?”
童蒙倒下去道:“事急從權,你不知道當時月支在城下虎視眈眈的,咱們只道是誘敵之計,但是咱們能不出去嗎?探子回報,月支二十萬軍隊正在趕來,等他們到了攻城怎麼辦?我們出去,就是要挫他們銳氣!”
曹青雲道:“可若是沒有謝灝南率軍越川而出,你們現在就是亡魂!”
童蒙道:“還沒出城我們就決定了要用我們的死來換瓦塔安,著急忙慌不過就是演給月支看的。虧我當時還擔心你私自出兵會不會被燕都責怪呢,結果見到了就是一頓說教,跟當年求學時有什麼變化?”
曹青雲看著他頭疼,謝松照道:“將軍要嚴明軍紀,這末將明白,末將甘願領罰。”
童蒙驚得起身,曹青雲手疾眼快捂住他的嘴,給他摁回床上,看著小兵道:“不是我不講情,這軍法嚴明才能治軍有度。”說完提高聲音道,“本將是賞罰分明。你置將帥和自身於危險中,罔顧兵卒性命,該罰。你要知道,我們保境安民是重任,但自身安危也是,缺一不可。但念在殺敵有功,就功過相抵了。其他士兵,升一級,賞銀十兩,帶戰事結束,許輪番歸家探望。”
士兵先是聽得直抹眼淚,後面後來不及掉眼淚了,幸喜不已,直呼謝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