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孤絳都道:“我知道,我昨天晚上,快噁心死了,我就想著廣成以前冬天最愛和我一起窩在榻上看書了,很暖和,我就挺過來了。父王老是說,我們就像是一母同胞的姊妹……”
“公主,我回來了。”門外的安義的聲音打碎了回憶,溫孤絳都眼神陡然清明,驚鵲會意,道:“郡主,公主尚未更衣,請先到偏廳吃盞茶。”
迅速取來衣裳,給她裹得嚴嚴實實的,又在外面罩了件大氅。
時隔多年,她們再次相見,溫孤絳都瞧著依舊憔悴,而安義的臉卻更加可怖,臉頰上是一道道蟲子的模樣,被刀生生削去了一半的鼻頭,看著像是二郎神的第三隻眼睛生錯了地方,左邊的嘴角狠狠的向下拉,像是被小姑娘縫上的,醜陋的絹人,
溫孤絳都看著她,慢慢走近,摸著她臉上的傷痕道:“我好狠他。”
安義扯著嘴角笑道:“時機未到,宮裡人說漏了嘴,我才知道接我回來是為了和親……”
“和親?”溫孤絳都嗤笑。
安義道:“我回來了,卻也沒什麼用,我這些年最大的價值就是在宮裡。”
溫孤絳都道:“你沒辦法嫁到燕都去。要是你這張臉還在,該多好……”
安義遺憾道:“莫非燕都有你的人?”
溫孤絳都搖頭道:“沒有,燕都亂,咱們都能活下去,比在這裡好。我這些年,賣了面子給燕都來的使臣,你如果到了那邊,日子總比這裡好……”
安義道:“我要想辦法回皇宮,我在裡面經營了這麼久,不能就這麼白費了。”
書房。
葉混戰戰兢兢的站在下面彙報:“王爺,沒有和公主相似的……”
顧長堪一下子睜開眼睛,道:“怎麼可能?年齡不要緊,只要看著像就行。”
葉混道:“王爺,卑職真的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像公主的。”
顧長堪憤憤地捶桌,恨聲道:“到嘴的鴨子飛了!”
東宮。
杜鶴徑從進門起就沒正眼看過殷別塵,只一板一眼的上報:“殿下,馬飛為了一家獨大,便設計要殺宣平伯夫人之子,嫁禍呂木,先要借刀殺人,不料被衷正看到,對簿公堂便無話可說。微臣認為先斬馬飛,後放呂木歸南,想必南國對此也是無可挑剔的。”
太子道:“將馬飛斬首,首級由呂木帶回,陸思丞的屍首用檀木做棺,派一支人馬護送。”
杜鶴徑道:“是。”
江愁眠道:“殿下,青衫寺可要拆了?”
太子道:“不必,但血腥之地,不宜做皇家寺院了,便撤了匾額吧。”
江愁眠拱手退在一旁。
太子道:“兩位大人可有太子妃的合適人選?”
杜鶴徑攏著袖子道:“回殿下,此乃殿下家事,微臣不敢妄議。”
江愁眠道:“德配殿下,足矣。”
太子頷首道:“兩位大人且先去忙吧。此事容後再議。”
望江南。
謝松照抱著暖和的湯碗愣神,顧明朝連敲了好幾下桌子才把他的神兒喚回來。
顧明朝啜了口湯,道:“又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