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抿了口茶道:“嗤,瞧這話說得,本宮都差點信以為真了,顧明朝,一人千面並不能苟全性命。”
顧明朝笑道:“長公主殿下這話……叫顧某好生疑惑,顧某一介質子,能封侯至此,已經是……難得了,還不安樂的活著,還圖什麼呢?”
長公主聽了只是輕輕挑眉,不再作答。
剛開始溫南棲還在門口站著,可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失,半個時辰後他頹敗的轉過身來,長公主看到他的模樣就直皺眉,礙於外人在場,也沒有開口。溫南棲慢吞吞的坐在主位上,道:“勞母親憂心了。”
長公主輕輕嗯了聲,道:“寒時,給伯爺倒茶。”
寒時擱在桌上,溫南棲輕輕抓著來,茶盞略有些燙手,他卻覺得這溫度剛剛好。
這邊杜鶴徑三人已經親自上陣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遺漏的地方便告辭離開,顧明朝也自覺的跟著走。
寒時帶著奴僕都退到屋角上,長公主道:“南棲,這事你如何看?”
溫南棲道:“一,她和南使串通,要用這個孩子破局;二,南朝覺得她已經沒用了,拿一個也沒用的南使來……”
長公主打斷他道:“你覺得這些可能嗎?你昏了頭了,她和南使串通?南朝要用她,就不能讓她有孩子,有了孩子還要跟大周交好,那就不能動,不然一頂帽子扣下來,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溫南棲擱下茶盞,撐著頭道:“母親……”
長公主道:“我告訴你,不要過多將心思放在她身上,結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她,現在跟她聯手的是哪個?不知道。”
溫南棲道:“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長公主道:“幸好你沒入仕,不然怎麼…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
溫南棲道:“母親,我現在看不到任何得利方,就好像這件事……是真的意外。”
長公主嗤笑:“這世上那件事是意外?不過是高手下棋俗人不覺罷了。”
溫南棲道:“母親,就比如徵…武寧公的薨逝難道不是意外嗎?這個裡面沒有得利方。”
長公主看著他嘆氣道:“你師傅說得對,你就該去踏秋河畔隱居。好了,這事你不要插手了,我來,你只適合當旁觀者。”
這便血汙正堂,那廂卻是風景正好。
金鈴隨風擺動,馬車晃晃悠悠走到了槐秋關,馬車前的家臣舉起手裡的腰牌,城門迅速開啟,馬車裡的少女還不知愁,姐妹私話說著未來宮裡的情深。
“阿姊,我就想著在宮裡能有知心的姐妹相伴,可巧姐姐也入宮了。若非阿爹不同意咱們一道啟程,哪裡會現在才遇上。”鄧清桉拉著王書柳的手不停的說話。
王書柳拍著她的手道:“清桉,往後宮裡就咱們知心,阿姊有話先跟你說。”
鄧清桉道:“阿姊你說,我娘說了,要聽阿姊的話。”
王書柳道:“清桉,咱們樹大招風,而且燕都近來時正值多事之秋,行事一定要低調,嘴邊萬萬不能掛著王氏鄧氏這種話,叫人拿住了……定要你抄書!”
鄧清桉連忙點頭道:“阿姊,你放心,我一定不會的。”
王書柳道:“你放心,阿姊在一日,就會護著你一日。”
鄧請桉將頭靠在她肩頭上,道:“阿姊,我聽娘說深宮可怕的很……”
王書柳道:“不怕,阿姊在,阿姊會一直會護著你的。”
東宮。
殷別塵理著摺子上的條陳,太子突然道:“閣老,王氏和鄧氏已經啟程,不日便到,閣老可有章程?”
殷別塵道:“殿下,王氏之母早逝,臨了時將她託付給了鄧氏之母,每逢大日子才會回府。所以算來她是由鄧氏之母養大的。”
太子道:“我聽松照提起過,她們毗鄰而居,而且正門相隔不遠,只是常住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