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棲道:“夫人她現在在院中靜養,不宜見人。”
顧明朝道:“伯爺,夫人自嫁來燕都,也未有尋常女子的省親之事,恐是對家鄉思念不已。這時候見一見,有利於安胎。”
馬飛道:“侯爺所言極是,宣平伯,公主嫁來燕都,未有一時一日不守婦道,此時見一見我等安陽故人,以慰其心有何不可?”
溫南棲道:“太醫說要靜養,決不可牽動心腸,二位大人請回。”
顧明朝道:“伯爺,不可。和親為的就是兩國交好,公主嫁來燕都,卻不許其在見故人,這導致的結果個議論不是伯爺一張嘴能承擔的。還請伯爺三思。”
馬飛道:“侯爺說得在理,伯爺,往後誰還願意來周國和親?這不是在保護公主,這是在給燕都摸黑。伯爺,三思啊。”
溫南棲被架著下不來,呂木道:“伯爺,你要是不肯,那我等便告辭了。”
溫南棲道:“羅奈,去請夫人來受二位大人叩拜。”
馬飛道:“多謝伯爺。”
顧明朝看溫南棲不接話便道:“二位大人,南方果如書上說的是四季如春嗎?”
馬飛笑道:“侯爺有所不知,南方瘴氣和溼氣重,每到冬日裡就是陰冷。”
顧明朝道:“看來這書上的不盡是聖賢語。”
馬飛道:“侯爺若是到了安陽就知道,冬日裡手不理湯婆子都是小事,這屋子裡要是不將炭火燒得旺些,睡著了都要凍醒。不比燕都地龍燒起就無礙了。”
顧明朝道:“稀罕稀罕,南國有雪嗎?”
“南國可不容易見到雪。”君平的聲音脆生生的插進來。
南使拱手道:“公主。”
君平坐在主位上道:“二位大人有心了。我自離宮,跋涉三千里,終是有了個歸宿,你們回去後,定要與皇兄說我過得極好,切莫叫他胡亂擔憂。”
馬飛連連道:“公主放心,下官一定將公主之意轉達,還請公主好生養胎。下官只能奉茶水一盞,預祝公主誕子順利,與伯爺和睦美滿。”
明鏡將茶盞接過,盞內茶水微晃,君平接過道:“大人有心了,那就借大人吉言。”茶水滾落下肚,君平將茶盞輕輕擱下。
呂木道:“公主,下官也預祝您萬事順心,平安喜樂。此茶……便由下官代飲了。”
君平道:“給我吧,大人來一趟不容易,我也難得見到一個家鄉人。”
明鏡將茶奉上,君平一滴不剩的飲下,開口要說話卻是鮮血湧出,在場眾人都嚇得手足無措,溫南棲彈起來道:“去叫太醫來!”
顧明朝道:“去,街上的大夫也請過來,快!”
君平看著眼前大片大片的紅色,眼睛開始暈乎乎的晃起來,襟前的血腥氣直衝鼻子,她撐不住的往一邊偏去。馬飛和呂木呆愣在原地,溫南棲吼道:“給我拿下他們!這群賊子!”
呂木結巴道:“這……這這這……這是怎麼了?”
顧明朝道:“二位大人,為了保證你們的清白,你們現在最好不要動,等伯爺府上的侍衛搜查完……”
溫南棲道:“去刑部!長霜,你去刑部找杜鶴徑杜大人來!把這些人都抓進天牢!”
顧明朝道:“初燻,你不是懂藥理嗎?快去幫幫夫人。”
幾人手忙腳亂的讓出一塊地,初燻先給她診脈,面露難色道:“公子,恐是回天乏術了。”
顧明朝驚道:“怎麼會?你診清楚了了嗎?”
溫南棲也死死的盯著她,初燻道:“依婢子看,如今只能先保下公主,畢竟孩子尚未足月,保下來也……”
長霜衝進來道:“伯爺!平南街的劉大夫來了。”
初燻趕忙閃到一邊去,劉大夫氣都沒喘勻,手就被迫搭上君平的手腕開始診脈。
氣喘勻了,脈也診出來了,他搖頭晃腦道:“難難難!胎象一直不穩,現在突逢變故,要母子平安……實在是沒辦法。”
溫南棲道:“莫非是你醫術不行?”
劉大夫不樂意了,道:“你醫術好,你上啊!我告訴你,就算是是華佗扁鵲再世也斷不可能!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是這麼個說法!”
溫南棲看著君平身下開始漫延出血來,更慌了,道:“母子總能保一個吧?”
劉大夫摸著鬍鬚道:“可以是可以,此後尊夫人肯定是體弱多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