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兵士開始停下手裡的動作,警惕地盯著阮澤宜,阮澤宜氣得慌,回身抽劍,與謝松照隔著營寨門喊話:“汝乃何人?竟敢如此妖言惑眾!勝敗乃兵家常事,此一時彼一時,自有不同。你竟然汙衊我是細作!小兒你乳臭未乾!汝難道忘了我是因何被排擠出燕都的嗎?你們都是些假仁假義的偽君子!”
謝松照道:“好你個阮知弦!讓你當細作,沒想到你嚐到甜頭了竟然想自立為王!竟然敢引兵來犯,你可知你學得不到家,魯班門前弄大斧!你既然是燕都出來的,我乃原徵西侯之子,是如今承爵了的徵西侯!你為何不認識我?口口聲聲稱我書生?!”
阮澤宜喃喃自語道:“謝衡之子……謝松照?!”
謝松照又用馬鞭遙指阮澤宜道:“阮知弦,這話你要如何圓?!”
阮澤宜吼道:“休要胡言!承德元年你被謝衡養在府裡,我們怎麼可能認識?!”
謝松照笑道:“阮澤宜!我豈會紅口白牙汙衊於你!承德元年的瓊林宴上是我遞的花給你!”
“侯爺,回城了。塞簡赫率殘部回來了。諸位將軍在追趕。殷夫人說放他們回去。”
眾人回城時殷湘蘭已經備好酒席,大犒三軍。
童蒙道:“殷夫人,為何不痛打落水狗啊?”
殷湘蘭笑道:“侯爺在城下的喊話是阮澤宜無法辯白的,勝一猛將難,但勝眾將易。這一次就看塞簡赫怎麼辦了。將軍們,妾欲將森特靜的頭顱給他縫回去,然後掛在城牆上,風化其屍。”
曹青雲道:“全憑夫人做主,我是個粗人,我沒有異議。”
童蒙咬著肉\道:“會不會太狠了?據我所知,近十多年的戰事裡,還沒有過風化敵軍將領屍體的……”
曹青雲道:“那是你孤陋寡聞了,前些日子南郡就掛了一個,陳國的李無蟬。”
童蒙吸溜的吞下肥肉,道:“那……那就照夫人說的來嘛,我也是個粗人,我跟他師出同門,一樣一樣。”
眾人又是一陣笑。
殷湘蘭道:“諸位這兩日先不急,咱們也學諸葛孔明等一場東風。”
燕都,景寧侯府。
景寧侯夫人夏凝氣得直拍桌子:“他這是打好的前程,你為何就要把他調回燕都做一個文官?!日後讓咱們沉玉做誥命夫人不好嗎?”
景寧侯於洛年道:“誥命夫人?大好前程?夫人吶!你這是太久沒有跟燕都裡的妖精過招,都忘了燕都是個什麼情形了吧?”
夏凝道:“我怎麼不知道?但現在不一樣!徵西侯千秋了,謝世子又是文官,承爵又不能帶兵!灝南他受太子之命去守北疆,建功立業,這你也要攔著,我就不明白了!”
於洛年嘆氣道:“這……唉……夫人,自古帝王多薄情,今日他能調謝灝南去北疆,來日就會讓人代替他!皇室絕不會再讓謝家出一個徵西侯,哪怕他是難得的將才!這麼多年你沒看到嗎?”
夏凝略驚了一下,道:“灝南他一定會回來?就算你不動手?”
於洛年頷首,道:“一定會。而且啊,沉玉她嫁的近些也好,我每年都能去給她過生辰,她受了委屈我還能提著棍子上門去給她撐腰。要是遠了……我就鞭長莫及啊。”
夏凝道:“我也心疼她,但我想著她能有誥命在身的話……唉!我以為太子要軍方的支援,就會把他留在北疆……”
於洛年道:“這注意不會是太子的,太子素來仁慈,制衡之術也會溫和得多,這倒是頗有……”
夏凝突然起身道:“你不準出手!知道嗎?你出手,萬一灝南以為是你掣肘才導致他變成文官,那他們兩人以後怎麼過日子?”
於洛年苦笑道:“夫人,這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這主意應該是殷別塵出的,犀利又直中要害,這就是陽謀。必須由我出面讓謝灝南迴燕都任職,理由是什麼?不就是我捨不得女兒遠嫁北疆嗎?太子的仁德之名要保住,殷別塵就只會逼我出面……”
夏凝嘔氣道:“就不如他所願!”
於洛年道:“為了臨簡和咱們這一大家子,必須要讓灝南迴燕都。夫人,此事決不可和沉玉言明,她素來心思重,知道了以後兩人恐再難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