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松照眼神凌冽,寒聲道:“滏陽關的軍糧是七月和西北交戰地一起發的!”
林浥塵一拍大腿:“對啊!送來燕都的信件一直沒有迴音!”
謝松照一時間想不通問題出在哪裡,如果西北交戰地的軍糧也是如此,那麼父親為何沒有派私騎傳回訊息。江寧在燕都無親眷,可是他守的滏陽關卻是大周的門戶!
謝松照捏著虎口想,燕都何時已經風雨飄搖至此?軍糧也敢這麼下手……
宴會之上皇帝突然就喊謝松照,卻發現他盯著眼前的酒不動,江寧伸手就給他一爆慄:“謝退之,陛下喚你。”
謝松照起身剛要說話,皇帝就道:“徵西候素無敗績,退之不必憂心至此。”
謝松照整理好思路,躬身稱是。
皇帝又道:“退之今已弱冠,朕有意為你選一門親事,可有中意的?”
謝松照出列道:“臣謝陛下隆恩,臣有心儀的姑娘。”
每年都是陛下賜婚謝松照不受,今年他居然要娶親了,眾人都興奮不已。
謝松照目不斜視,跪下叩首:“臣仰慕北海孔氏之女孔棲遲文采久已,還請陛下賜婚。”
眾人:……
陛下:……
林浥塵一拍案几大笑道:“遲了!遲了!謝松照遲了!人家上月初二已經定親了!哈哈哈哈哈!”
謝松照聞言驚愕的抬起頭:“這……是臣孟浪了。”
好一個羞拜於地,倒叫人不能苛責。
“八百里加急!軍情急報!八百里加急!”
周朝對於軍情奏報十分看重,可直稟御前。眾人肅然望著風塵僕僕的兵士急急奏報:“侯爺深入龜茲,援軍糧草補給不足!侯爺身受重傷,請陛下速裁!”
“報——南夷突襲滏陽關,守將江行之請將軍速回!”
謝松照立馬出列:“陛下,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但臣連日催促戶部補給糧草戶部尚書都不予受理!臣請先斬潘尚書!而後發兵!”
潘尚書出列:“陛下,今年秋災,糧倉不足本非臣之責。”
江寧一招手,屬下拉上來發黴糧草,出列道:“臣受陛下之命守滏陽關十年,萬死不辭,臣已門殫戶盡,但是滏陽關的將士們還有家,臣不得不替他們問一問尚書這發黴的糧食是如何送到我邊關的?!”
林浥塵一撩下襬,就地跪下:“陛下,臣自今年七月後不斷往燕都派人催糧,但今已臨近十月尚未有半粒糧食來到陳留。臣想問潘尚書,是指望我陳留軍能自耕自足嗎?”
謝松照又是一個叩首:“陛下,將軍百戰死,本是職責所在,但有人希望將軍戰死這就是要謀反!”
“你才是要謀反!”潘舟宜急急忙忙躥起來吼道:“你將那顧明朝待在身邊,形影不離,他是個質子,莫非……”
哐當——
皇帝一個酒盞扔下來,把潘舟宜嚇得伏跪在地,“誰給你的熊心豹膽?誰教你攀咬退之?誰?啊?誰?!”
“陛下息怒!”眾人連忙跪下山呼。
謝松照跪得筆直:“陛下,臣卻是與顧明朝走得近。卻是因為他想求娶陛下掌上明珠,但覺自身粗鄙不堪,故而想跟臣一習禮儀。”
“陛下,臣欲陳情,請陛下恩准!”顧明朝起身行三跪九叩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