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無邊,顧明朝床邊撒著細細碎碎的月光,不過瞬息之間,顧明朝滾下塌破窗而出,謝松照站在院子裡,清風朗月的溫馨,色彩淡雅的乾淨,難怪那些老學究都對他青睞有加。
“殿下,真不好意思,這本是來殺我的,未曾想倒是殿下讓我避禍了。”顧明朝這回確定了,這人就是要他的命。
但是那些刺客居然真的就朝著謝松照去了,顧明朝再次風中凌亂。媽的……這是怎麼回事?真是刺客?那為什麼謝松照一點不慌?好吧……他不需要慌,比起他這個落魄質子孤身一人,人家候府侍衛砍瓜切菜就解決了。所以!謝松照是故意放進來殺他的!媽的!再好的修養也被整瘋了。
“殿下,你這裡睡不了了,不如到我那裡暫歇。”謝松照貼心地扶著他。
“謝松照,你真以為你是謝家世子爺嗎?你門殫戶盡!卻認賊作父!”
謝松照笑得清雅,過去踩住他的頭,道:“世人皆知我謝松照是徵西候養子,是荒野帶回的孤兒,你這幾句話,騙騙別人也就罷了,怎麼到你世子爺跟前來說呢?”
刺客奮力甩開他的腳,吼道:“謝松照!”
顧明朝看著謝松照抽刀一拉,那人就沒了氣息,謝松照回頭淡定笑道:“見笑了。”
顧明朝在周國這七年可謂是養精蓄銳,可惜他不過只有十五歲,且無人教導,較之謝松照實在沒有還手之力。
“給殿下端茶,壓壓驚~”謝松照拉著他往東廂去,他聽著謝松照的調子心裡一顫一顫的。
一盞暖茶下肚,顧明朝腦子抽筋地問:“謝松照,你的名字是取自‘鹿門月照開煙樹,忽到龐公棲隱處。巖扉松徑長寂寥,惟有幽人自來去。’嗎?”
謝松照撇了眼他,燈火映得他的眼神溫柔,他擱下茶盞:“殿下不困嗎?”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殿下……”
“嗤,不是你要求的嗎?”
“……”
“你有什麼想法?”謝松照又摸出他的扇兒來。
顧明朝不動聲色往後退,坐得筆直,正經道:“我要是再接近雲訪公主,外面……就是我的下場……”
謝松照笑得溫柔,像是宮裡的狸,他點點頭起身就走了。
顧明朝摸著脖子想,這個謝松照好像喜歡看人脖頸……不會是在看怎樣好下手吧?!
書房
“世子,這個人就這樣嗎?”遠岫摸著刀問。
謝松照不甚在意地撥弄著扇墜,道:“你以為他想要什麼?”
“回國。”
“嗤,陳國七年之前就毫無還手之力,如今更是陷在內鬥裡,就差各自為王了,他的母妃早逝,外戚無一。回去做什麼?一堆等著殺他的。”
“他想在燕都有立足之地!”遠岫語速加快,“世子,那更不行啊,質子亂國!”
謝松照抬眼看他:“這燕都水越混,父親才更有希望回來,徵西候份量才越重。這個人……也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