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松照嘆氣,「那又不是虎狼之地,瞧你這樣子。」
竇思源將橘子皮掐得汁水四濺,「不是虎狼之地?你說江左和北疆嗎?」竇思源起身,「江左的世家可不是陳國的這些喪家之犬這麼好拿捏,他們根基深厚,官爵都是自己掙來的,要想消防謝伯伯讓他們退步,根本不可能。」
謝松照坐起來,給他們分析局勢,「你們啊,世家重清名,再說了,我哪裡有我爹那般的威望,我只是去看看風向,試探一下意思。不是要去做什麼。」
顧明朝冷笑,「看看?不做什麼?你這話,和青樓裡的登徒子有什麼區別?」
竇思源眨眨眼,「明朝,要不我來說?你說得有點像深閨怨婦。」
謝松照捂臉,顧明朝又坐到下面去剝橘子,竇思源道:「你只是去看風向,那風向用得著你看嗎?三年一考,明年就開始了,到時候看得不夠明白?」
謝松照搖頭,「不,到那時,為時已晚,太子絕不能為世家所掣肘。我必須先去打探清楚,才能有後話。」
竇思源從袖子裡摸出來簡易的輿圖,「松照,若是你現在身體好
,你別說是去江左,就是去北疆投軍我都不攔著你。可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情形?太子已經有實力和根基了,他可以……」Z.br>
「他不可以。」謝松照打斷他,「若是他派人去,就顯得他心胸狹隘。可若是不派去,那就會放任他們坐大。但若是為了安撫他們直接施恩,就只會助長事態,讓他們以為太子柔弱可欺。」
「松照,我明白恩威並施的道理,但是,你去的身份能震懾住他們嗎?」竇思源試圖說服他。
謝松照咳了兩聲,「我這個雍昭侯嘛自然是不行。但若是……」
「松照呢?醒了嗎?」林浥塵焦急的聲音像是在踹門。
「醒了醒了,進來吧。」竇思源轉身坐下,看看這傢伙怎麼說吧。
「大事不妙,我剛剛接到我父親傳來的訊息,雲尚川竟然聯合德妃,要幫助承德帝重掌中樞!」林浥塵將沾雪的披風扔在外間。
謝松照慢慢坐起身,顧明朝拎著榻尾的狐裘,將他圍起來,謝松照蒼白的手指按了按額角,「可還有什麼訊息?」
「沒有,想來是事態緊急,父親來不及多言。」林浥塵接過竇思源遞的茶,喝得沒滋沒味的。
「雲尚川……」謝松照捻著狐裘的毛,輕聲呢喃。
「我們是否回去?」竇思源轉頭看著他。
謝松照搖頭,「不用。承德帝絕無可能東山再起,今日的太子,也不是以前那個任人搓\捏揉扁的太子了。」
顧明朝倒了盅茶水放到他手裡,「可是宮裡皇后久不理事,恐怕德妃會……」
謝松照哂笑,「宮裡還有祁良娣,她有皇后鳳印,我聽太子說過她處事老練,德妃在她手上翻不了天。我擔心的是,太子知不知道雲尚書此舉的含義。」
顧明朝最先轉過彎來,「雲尚書是在借東洲這邊的局勢,要徹底將潛藏在燕都裡心懷鬼胎的人全部拉出來。」
竇思源嗤笑,「那些人不會以為,林帥江帥,我和松照都在這邊,燕都表面上沒有太子的心腹,他們就能成事吧?」
林浥塵還是不放心,「那我爹為什麼要傳信出來?」
「應該是裝給旁人看的,實際上雍昭侯府和定東侯府就有一千六的府兵,再加上景寧侯世子掌管的巡防營就足以鎮壓想要起事的人。兄長今日可安好?」雲訪在屏風邊微微福身,眾人趕忙閃開回禮,謝松照只能生生受了。
「公主……」有人在,謝松照也不會駁她的面子,「公主說得不錯。但還有一點,如果雲尚書事先沒有和太子交接,那麼他現在的舉動就是在謀逆,以杜鶴徑的手段,怕是等不到我們回去就要辦了他。看來我要先走一步。」
在《穀梁傳·成公元年》中便已經有「農民」這個稱呼,「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農民,有工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