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松照恨不得退開十丈遠,嘴上說出來的卻又是另一番話,「只要陛下召見,臣自然會前來見駕。」
嘉祐帝伸手要扶他,謝松照趕忙伸手去虛扶嘉祐帝一把,「陛下快請起,真是折煞臣了。」
嘉祐帝揹著手轉身,拿著紙遞給謝松照,「這南國來的世子還有什麼用嗎?」
謝松照接過圖紙,「臣已經安排下去了,世子就是幫我們減輕江行之屠城帶來的影響的最好人選。」
「你只管放開手做。」嘉祐帝點了點硃筆圈出的地方,「這裡是為什麼?現在是一舉滅掉鄰國的最好時機。」
謝松照心下冷笑,若是都
滅了,那下一個滅的就是武將,這些幫你贏來盛世的人,中興已經謀求到了,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又要重新佈局謀劃了。
謝松照摸了摸玉扣,低下頭,「一統最容易出現問題,就是舊吏與宗室,蒙古的失敗正是印證了這一點,陛下切勿操之過急,這南國和蒙古都應當徐徐圖之」
嘉祐帝突然看見他後脖子上有點黑色的東西,想伸手去拿掉,謝松照急忙避開,「陛下?」
嘉祐帝指著她脖子,「有點東西在上面。」
謝松照伸手摸了下,笑道:「陛下,這是個傷口,已經結痂了,不妨事的。」
「傷口?」嘉祐帝挑眉。
謝松照謊話張口就來,「是,還是臣不當心,想著給明朝做碗麵,結果刀沒拿穩,手滑甩出去時擦著點皮。」
嘉祐帝看了他一眼,「這種事情你以後還是少做,人家遠庖廚是覺得殺生不仁,你是保命。」
謝松照笑道:「是,臣謹記。」
嘉祐帝將桌上的茶盞端給他,「朕想讓兄長陪同北上,可好?」
謝松照雙手捧著茶盞,估摸著這都要入夏了,應該……不會冷,便拱手道:「臣榮幸之至。那剩下的事情臣就去安排了,不打擾陛下用膳。」
謝松照臉上的笑容一直掛著回到房裡,歸鴻搓了搓手臂,「侯爺,你別笑了,有點瘮人。」
謝松照抹了把臉,將玉珏摘下來,「拿去供上。」
歸鴻接過來笑了下,「侯爺,這……真供?」
謝松照抬頭看他,歸鴻立馬躬身溜出去。
謝松照閉眼摸著玉扣,起身到後院取了壺酒和三炷香,向西跪下,「瞻叔,大周的中興已近在咫尺了,你下去後,記得要告訴期盼的同袍。你們的枇杷樹去年結果了,很甜,只可惜姑姑沒有嚐到。」
歸鴻在廊下攔著鍾洛川,低聲道:「鍾神醫,求求你了,別過去,瞻叔不一樣,侯爺必須要祭拜,他差一點就是謝家的姑爺……」
「我沒想過去攔著他,我只是在這裡等。」鍾洛川坐在欄杆上。
歸鴻訕笑著收回手,「侯爺最近總說手腕疼,鍾神醫,你……」
「別看我。我也沒有辦法,我總不能給他換手吧?」鍾洛川一提起這事就氣得慌,自從這個勞什子的陛下來了之後,謝松照是一日都沒有停歇過,說好回去修養,結果現在還要再往北邊去,那北邊是他能待的嗎?越想越氣,轉身就走。
和鍾洛川一樣氣的,還有在秋詞城的顧明朝。但他知道謝松照要北上時,謝松照已經在來的路上了。